村裏北邊靠山的位置有間茅草屋,曆經多年風吹雨打,屋頂上的茅草已經不剩幾根,土坯做的牆身遍布著大小不一的裂痕,瞧著就快要倒了似的。

茅屋前站著一胖一小兩個身影。

正是南菱和小勝姑侄二人。

對著這破房子,南菱嘴角抽動了下,昧著良心說,“族長給咱的找的這落腳之地也還行,小勝你說是不?”

南小勝恨不得離她三尺遠,覺得這破房子和南菱一樣討厭。

“死肥豬,我才不要你管,這老鼠都沒有的破爛房子你自己住吧!我要回我家去!”

說罷,他一溜煙兒的朝著村子正中方向跑去。

“這臭小子,要不是……我才不會收養你呢。”

南菱一臉無奈,她剛穿到這具身體,原主殘留的意識還在,一定要求她養著南小勝,不然就頭痛欲裂難忍。

以原主的品性當然不是因為愧疚,好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以致於原主太激動一時岔氣死了,她才頂包了。

南小勝不過一個九歲小孩子,能有什麼事情讓原主那麼震驚激動?

南菱倒是想知道,隻是那段記憶很模糊。

南菱搖搖頭,想不起來便不再想了,擼起袖管,推開搖搖欲墜的屋門,抖落的陳年老灰嗆得她一陣咳嗽。

滿屋遍布成團的蜘蛛網,一地幹枯稻草,牆角幾根木頭架著塊薄薄的板子,這就是整間房唯一的家具——床。

南菱隨手在地上撿了根枯樹枝,開始清理牆角堆積的蜘蛛網,才動作幾下,就累得她“哼哧—”喘氣,出了一背的汗。

忽然驚覺一個人站在門口,目光陰冷的瞧著自己。

南菱轉頭一看,竟然是毛氏。

毛氏雙手環胸,臉上浮現出怨毒的表情,薄薄的嘴皮子一掀,“我還以為族長給你找的什麼好去處,連乞丐都瞧不上的破房子,嘖嘖。”

“是啊,我們廟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讓讓,這裏有隻臭蟲,我踩死她,踩她!”南菱拿著枯樹枝就在毛氏腳底下亂掃。

毛氏也隨著枯樹枝掃來,胡亂一陣跳動,她瞧了許久,壓根就沒看到有臭蟲,才知道南菱口中的臭蟲指的是她。

毛氏一張臉都氣歪了。

為了好名聲,作為後娘,她從小就刻意慣著南菱,把她養成又饞又懶的性子,沒想到今天一下子全都變了,村裏人到處都在說南菱的貞烈好名聲。

可這好名聲都是踩著她的腦袋爬上去的,毛氏忍不住奚落道:“小娘皮牙尖嘴利,這破房子刮風會掉泥沙,下雨遮不住雨,這四麵牆壁空空,連些吃的都沒有,我看你餓肚皮的時候又多後悔!”

“後娘,那咱們就走著瞧。”

南菱把手裏的枯樹枝一扔不屑的拍拍手道,好歹前世她也是這樣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數年的獨立女青年,生存問題她並不擔心。

“三天,我猜你不出三天肯定要找我求饒,到時候就不是一句話這麼簡單,我要你一步一叩的和我認錯。”毛氏落下一句狠話。

“慢走不送。”南菱不與她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