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以鋼製馬蹄鐵?”
“這些都是兒臣猜的……”
扶蘇抬手作揖,卓草說的那些話他也隻能聽個半懂,隻是按他所想而揣測出的。
“臣以為,還真有可能!”
“蒙卿何故?”
蒙毅笑了笑,“他素來不會做沒把握的事,上次當著臨邛卓潼的麵說要五年超越他們。要知道,臨邛卓氏世代煉鐵冶銅精通此術,鹹陽更有諸多名匠皆在臨邛學習過。他想超越臨邛卓氏,談何容易?”
“可他若能大批量煉鐵成鋼,再製成這馬蹄鐵。那麼,吾秦便不得不大規模采購。得錢後他還能錘煉成鋼製兵器,吾秦還是得與之做買賣。如此,超越臨邛卓氏也隻是時間問題。”
蒙毅如此分析後,頓時令扶蘇恍然大悟。
有道理!
小草啊小草,你藏得可真是夠深的!
步步為營,心機城府怎能如此深?!
秦始皇捋著胡須,細細思索品味。
卓草如何,他心裏自是有數。
既然他這麼說,想來是有些底氣。
按蒙毅分析,還真有這可能!
“罷了,便再等幾日看看。”秦始皇也懶得再猜,望著扶蘇感慨道:“扶蘇,汝記得多與他親近親近。但凡有任何古怪的舉措,記得即刻告訴朕。至於那安樂君,朕此次絕不輕饒!”
……
……
卓草安全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伏荼亭。卓禮知曉後便帶著宗族老人來看他,這得虧是他不知道先前卓草染上瘟疫的事,不然不得急死?
左看右看確認無誤後,這事才算結束。
臨走前卓禮是萬般囑咐,讓他今後千萬別衝動冒進。有什麼危險的事,交給卓彘他們去做便可。卓草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可就沒法活了。涇陽卓氏能有今日,可全都仰仗於卓草。
卓禮為此拚搏大半輩子,也隻是區區公士。而卓草在短短大半年的時間,便已有此成就,實在是不容易。以後涇陽卓氏能否更為繁榮,可全都仰仗於卓草。
數日後,喜與齊高帶著詔書來至涇陽。
大概就是給卓草報銷,卓彘韓信他們也都得到封賞。二人現在可都是爵至不更,今後能免去每年的服役。還有就是侯生等人都成為庶民,不再是隸臣。當然,他們還是得效力於卓草。隻是不用擔心會連累後人,淪為奴隸。
卓禮那叫個高興,還專門設宴邀請二人做客。連壓箱底的熏肉都拿了出來招待,至於酒水這些自然都是卓草友情讚助。卓禮難得喝的是酩酊大醉,抱著卓草不住感慨。還說沒想到昔日半鬥子粟米,能讓卓草記到現在。
說著說著,更是老淚縱橫。
他知道,卓彘能有不更爵位是卓草讓的!
此次治疫,大功非卓草莫屬。
卓彘過去完全就是湊個熱鬧,打個下手。
卓禮混了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是公士。在秦國想要爵位就得用自己的命去拚,卓彘就幹點力所能及的小事,就能封爵?
做夢去吧!
卓草倒是不以為然,反正他現在也算是高爵。治疫也沒法升爵,倒不如勻給自家人。等卓彘以後成材了,照樣也能幫到他不是?
……
“老實交代吧,誰幹的!”
卓草握著戒尺,恨得是牙癢癢。
麵前站著數位稚童。
頭號嫌疑人,李鹿。
二號嫌疑人,胡驊。
還有從犯若幹!
“一人做事一人當。”
胡亥大義凜然的站了出來,指向李鹿。
“就是他幹的!”
“???”
“是你小子幹的?!”
“好,好的很啊!”
望著光禿禿的竹林,卓草已是出離憤怒。上次這倆坑貨偷摸把他的竹子砍了為了做成竹蜻蜓,他念在二人本意不壞也就沒追究。現在倒好,竟然把他這片竹林全給砍了!
就留下根獨苗,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先生,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給老子掏糞掏到死!”
李鹿環視這票不講義氣的,隻得無奈道:“先生離開前曾和我們說過筒車,還繪製了草圖。吾見辰伯等黔首以桔槔挑水種地不易,就想著試試能否做成這竹筒車。便是利用這水流,然後汲水耕種。”
“是這樣?”
“對,就是這樣!”
李鹿是連連點頭,見卓草臉色有所緩和,也是稍微鬆了口氣。
“那筒車呢?”
“沒做成,失敗了……”
“那tm竹子呢?”
“吾記得先生說過要節約,就泡在池塘內用作造紙。先生不必誇我,畢竟我趁著先生不在偷偷砍伐竹子也不對。如此,功過相抵就好。”
卓草差點是氣笑了。
還誇你?
我現在想一糞瓢扣死你!
他們這年紀,現在就屬於是狗都嫌棄的類型。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精力,趁著卓草不在更是徹底放飛自我。除開每日耕種外,到處搞破壞。卓草回來一看,好好的竹林就剩下根獨苗,似乎是在嘲笑著他。
他回來後辰伯就來告狀,說是李鹿他們簡直快把當地給拆了。也不知李鹿哪來這麼多的奇思妙想,還說要把茅房給拆了再擴大,然後種幾盆花,還能除去臭味。最好是再做個管道,以後這汙穢之物直接順著管道至堆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