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左庶長大禮!”
“無妨,隻是吾的小小心意。”卓草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吾來沛縣這幾日也多有打擾,這些都是應該的。以後合作,這十萬錢根本不算什麼。”
凡事都要留一線,呂公現在與他合作做買賣,那肯定得要有啟動資金。十萬錢卓草看不上,對呂公來說卻是筆巨款,畢竟鏢局釀酒坊前期都需要大量的投入。
“嘖嘖嘖,呂氏今後可了不得了。”
“看到呂家小女兒腰上的符節沒?那可是左庶長的信物!”
“呂公這麵子可真不小,連左庶長都來賀壽。”
“賀錢十萬,真是份大禮!”
“若呂氏能與左庶長結交,則能徹底立足於沛縣。就是泗水郡尉,那也得禮讓三分。左庶長官職雖說不高,卻已是名動秦國,再有個三五年怕是更加了不得!”
“何需三五年?北伐近在眼前,若能大獲全勝,左庶長便能加官進爵!”
曹參望著卓草,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須,心中隻覺得有些羞愧。他曹氏在當地也算豪族,年輕之時習武修文,與人爭強好勝闖了不少禍。秦國滅楚後,他被當地父老舉薦為獄掾,看守縣獄。這幾年兢兢業業,跟著蕭何也破獲不少案子。
可在沛縣他的地位就很尷尬,論官職他是蕭何的屬吏。論能力,他也不如蕭何。別看他與蕭何關係好,可心裏頭總是有些憋屈。相熟的人還好說,有些看他不順眼的暗地裏還給他取個曹老二的外號。
再瞅瞅人卓草,還未真正及冠就已是左庶長,更擔任護軍都尉這等極其重要的軍職。年紀輕輕便已爵至左庶長,意氣風發。看似不拘泥於世俗禮節,卻在不經意中彰顯著股上位者的威嚴與貴氣。
甭管怎麼著,卓草那都是見過世麵的。內史騰,上將軍蒙恬,衛尉屠睢,少府章邯……三公九卿,他也算都打過些交道。久而久之,這股子氣勢就非他們所能比的。
“左庶長上座!”
呂公笑嗬嗬的抬手示意。卓草座位可是位於上席首位,屬於是最尊最貴的席位,距離主家呂公不過兩步之遙。卓草入席後順著席位往後看去,就注意到劉季尷尬的位於下席。
所以,他這是搶了劉季的位置?
還是說這位置本就是他的,隻因為他的出現令呂公改變了心意。
“左庶長真是年輕。”沛縣縣令帶著幾分賠笑,笑嗬嗬道:“前幾日縣中有盜牛案,聽主吏掾所言,多虧左庶長指點方能破案。”
“運氣好而已。”
“並非是運氣。”
蕭何注視著卓草,心中頗為欽佩。這樁盜牛案讓他是相當頭疼,可卓草卻能發現案件中的關鍵點。根據卓草的提示,他審問了所有飼牛小吏。再加上命縣卒調查,終於找到了盜牛者,這樁案件才算告一段落。
“吾來沛縣也沒幾日,關東的確與關中大不相同。”卓草端起酒樽,淡然道:“沛縣為人傑地靈之地,依山傍水,諸位也都是當地豪強。來之前吾就聽說主吏掾蕭君能力出眾,乃蕭氏宗長,宗內足有上百人。去年上計考核,在全郡數百名官吏中獲得頭名。監禦史三次邀請蕭君為郡吏,可都被拒絕了。”
眾人聞言紛紛側目。
卓草這是幾個意思,想收買人不成?
蕭何如何,他們比卓草更為了解。
在沛縣,蕭何名氣比縣令還大!
沛縣縣令乃是秦人,自關中遠道而來,當時對沛縣是人生地不熟。因為水土不服的緣故,臥病在床三日。為了方便施行秦律,縣令便任用當地豪強為吏。蕭氏為當地豪族,蕭何又精通律令,再加上很多人舉薦,便任用他為主吏掾。
蕭何對此也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卓草還知道他的事跡。
“蕭君為何會拒絕呢?”
“正所謂父母在不遠遊,吾翁媼皆已年過花甲,隻想在當地盡孝。況且何乃宗長,得照顧宗族至親。吾若是前往郡城,宗族都將無人照拂。”
蕭何這話卓草是隻信一半,他記得曆史上蕭何的確是這麼記載的。蕭何乃蕭氏宗長,他肯定得照顧宗族。隻是這個原因並非無法克服的,所以他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那獄掾曹參又如何?”
曹參或許比不得漢初三傑的名聲,但實際上能力也是極其出眾。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西漢立國後評選誰是第一功臣,大臣們其實是都支持曹參的。眾臣曰:平陽侯曹參身被七十創,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
因為這事,蕭何和曹參甚至還因此有了間隙隔閡。即便如此,後續曹參接任丞相依舊遵守蕭何製定的法度,百姓因而安寧不亂,所以就有了蕭規曹隨的美名。
這幾日卓草在沛縣,也詢問過呂澤很多事。因為史書上很多事都未記載,靠著呂澤,卓草也算有了大概的了解。包括去年上計考核,其實曹參的成績也相當出色,不比蕭何差多少。在三十多位獄掾中,曹參是排名第一。
這同樣是位能力出眾的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