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歸意外,韓信大概也能猜到些。首先肯定是惜才,這是毋庸置疑的點。其次就在於他與卓草關係親近。蒙恬自己心裏有數,沒想過把女兒嫁給卓草,所以是退而求其次,就許配給他。
蒙恬也是精明的很,提都沒提卓草。而且這純粹是張空頭支票,一切的前提是韓信能活著回來。回來後也隻是見見麵,並不是說肯定就許配給他了。
“既是如此,那就說定了!”
蒙恬爽朗的拍著韓信肩膀。
沒法拉攏卓草,拉攏韓信也可以。韓信比卓草更有野心,今後成就同樣是不可限量。他現在提前預定韓信,也不失為個好的選擇。
“說定什麼?”
卓草滿臉問號,艱難的爬至木台上。
Tnd,哪個二貨把這木台修這麼高?!
“哈哈,卓君可算是回來了!”
韓信隻是作揖行禮,沒有多說話。
“是啊,這路上不容易的很。”
“現在秦國可大的很,老夫也有功勞!”
“……”
聽蒙恬這滿滿的炫耀之意,卓草恨不得一拳懟他臉上。他所說的不容易,純粹是路途遙遠道路崎嶇,再加上馬匹速度實在慢的很。現在天氣冷,很多地方都結了冰,速度又降低不少。
“上將軍流批!”
“額?”
蒙恬麵露不解。
他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話。
即便卓草回來,韓信也沒放下操練,隻是作揖表達歉意。他作為統帥雖說不會與士卒共同操練,但卻要負責。他要是走了,其餘士卒也會不服氣。他好不容易有了現在的話語權,可不想因此而功虧一簣。
“老韓太沒義氣咧!”
卓彘則是頗為看不慣,跟在後麵忍不住抱怨。卓草因為答應韓信趕回來看他比試,沿路都怎麼歇息逗留,拚了老命方才如約趕至北地郡。韓信這還沒奪帥呢,擺這架勢給誰看?也不想想,要不是卓草幫忙舉薦,有他現在的地位?
“他就這樣,你也別說人家。”
“我就說說而已。”
韓信做人做事就這樣,說了也沒用。
對他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卓草來的路上就聽士卒說起了韓信,說他這段時間在搞什麼實戰演練。這幾日都沒怎麼合過眼,就是這些銳士都被練的沒了脾氣。
“上將軍,老韓在軍營表現的如何?”
“哈哈哈!”蒙恬端坐在上,笑著道:“老夫可得多謝卓君舉薦。不論此次奪帥是否能成功,他的表現都已相當出色。為人冷靜,總有奇策,練兵也有一手。本來屠睢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在其開始發力後,也是趕忙日夜操練。”
這其實就是所謂的鯰魚效應,鯰魚在攪動小魚生存環境的同時,也激活了小魚的求生能力。軍隊中的競爭可不小,沒本事還真沒法上位。
“哈哈哈,都尉回來了?”
卓草轉過身去,就看到屠睢笑嗬嗬的走了進來。興許是寒風吹的緣故,臉上都是紅撲撲的。披著厚重的盔甲,照樣是健步如飛。這些個將軍性格皆是極其豪爽,見麵打招呼都是先哈哈哈的笑下。‘
“剛回來。”
“回來就好,正好過幾天就得奪帥。”屠睢無奈苦笑道:“當時以為他隻是有奇策,能出謀劃策。沒曾想他練兵也有一手,就是老夫也自歎不如。都尉,你可真是給老夫找了個麻煩來!”
“咳……咳咳……”
卓草頓時尷尬的在旁賠笑。端起熱氣騰騰的暖酒,抿了兩口,身上的寒意這才稍微消退些。北地郡可比沛縣要冷的多,按照他的估算怕是得零下七八度。他平時其實不貪杯,可在這每天不來兩杯都沒法睡著。
閑著也是閑著,卓草便說起這趟旅程。沿路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特別是提到李牧後,他們的臉色皆是變了變。當然,卓草並未提及李左車和張良,畢竟這倆現在可是反賊。
“李牧……的確是難得的統帥。”
“可惜,他未能得遇明主。”蒙恬搖頭歎息,“李牧為趙守邊,市租入幕,饗士無厭。烽火獨謹,騎射習兼。如此功業,宜標淩煙。一不奉命,身首莫全。嗚呼哀哉,為將難言!”
蒙恬戍守塞外三年,抵抗匈奴。關於李牧的種種事跡,他也算聽說過些。他雖未見過李牧,卻也是極其神往。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要知道,這背負著多大的責任!
就說他,真的敢違背皇命?
他的宗族至親皆在鹹陽,隻要他敢違令,這些人怕是就得全都玩完。皇帝讓他在外領兵,手裏沒點底牌怎會安心把三十萬大軍交給他。而且不光是他,當初在外打仗拚命的統帥全都是如此,哪怕王翦也不例外。
“自趙被秦國所滅,已過去足有十餘年,現在舊趙之地依舊有黔首為其立祠祭祀。秦吏一味搗毀,隻會適得其反。”
“哦?”
蒙恬饒有興趣的望著卓草。
反正就是閑聊,他也想聽卓草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