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南有樛木,葛靁累之(2 / 3)

蘇晚接過水,喝了兩口後,才無奈地扁嘴笑了笑,將心裏的疑惑問出來:“阮阮嫂子,你覺得肖叔叔會出軌嗎?”

“看來病得不輕,腦子都燒壞了。”阮季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半開著玩笑。

蘇晚也不再糾纏,勉強露了個笑臉,嫌棄地拿開阮季的手,看了看阮季已經很明顯的肚子:“那你還是快點兒走吧,我要是把病傳染給你,我哥非撕了我不可。”

“現在是在趕我走嗎?不過我確實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有事的話萬一肖師兄不在,記得打電話告訴我。”阮季說著又不放心地問,“要不你去我那邊躺著吧。”

蘇晚笑著搖頭:“我怕我哥。”

阮季不屑地“嘁”了一聲,臨走時又補了一句:“好好睡一會兒,不要胡思亂想。”

蘇晚點了點頭,可她這些擔憂怎麼能夠算是胡思亂想,那可是她在喜歡肖默城的時間裏,唯一給過她打擊的人,讓她連撒潑打滾都失了作用的人。

那人不過輕輕一笑,就能讓肖默城的目光癡癡地追上一路。她太清楚不過那種注視,哪怕萬籟俱寂,依舊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熱情,是瓢潑大雨都澆不滅的。

既然選擇了出國,為什麼還要回來?蘇晚在心裏憤憤不平地想,卻沒有人能夠回答她這個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得知秦眠春要回來的原因,這場病宛如洪水猛獸般地席卷而至,一向身體不錯的蘇晚,在第二天的時候,直接躺在床上連起來都艱難。

肖默城一早見她這樣,趕緊將她帶去醫院,給她在呼吸內科安排了一個床位,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抱著她去看醫生。

不過此刻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蘇晚完全沒有心情去感受這些,她躺在肖默城懷裏,連抓住他的衣角都顯得困難。

蘇晚連續掛了幾天的水,手上被紮出一連串的針孔,才終於在臨近周末的時候,打起些許精神來,拖著病懨懨的身子去婦產科打了個招呼。

一上去,正好撞見李懷儒從手術室出來,還是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樣子。看見蘇晚的時候,他遲疑了一下,像是想要問什麼,最後卻隻是冷漠地說:“就你這個工作態度,醫院當初招你的時候一定是瞎了眼睛。”

蘇晚聽得多了,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她滿臉真誠地說:“早知道李醫生會這麼想,那我應該一開始就坦然承認我是走後門的。”

就工作能力而言,這將近半個月的相處,李懷儒對蘇晚先前的那些偏見其實也消磨了不少。

當時他剛來醫院,有一次在手術室等了半天,發現該來的助產護士一直沒來,一問才知道那邊的安排出了錯誤,蘇晚這幾天請假。

能讓他在手術室等的人,他自然印象深刻,一問才知道她原來是肖默城的老婆,腦子裏自然就給她貼上了走後門的標簽。

今天被她這麼一提起,李懷儒頓覺羞愧,急忙轉移話題:“病好些了?”

蘇晚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也不急著戳破,依舊滿臉真誠地說:“我保證病一好就回來,絕對不辜負李醫生對我的厚望,好好工作,造福人類。”

李懷儒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見他走了,蘇晚看不慣地做了幾個鬼臉,憤憤不平地嘀咕:“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醫院高價請來的外援,一天到晚用鼻孔看人。”

趙倩看見蘇晚,眼睛一亮,湊過來哀怨著:“你還真是會挑時間生病。”

蘇晚笑著反駁了幾句,安心地回了心胸外科,心裏有些鬱悶,李懷儒居然沒有催她早點兒回來上班,難道不應該批評她借著生病,請這麼多天的假嗎?

03

那天之後,兩人都沒有刻意提起那通電話,可有的事情,不是不提它就不會到來的。比如現在,肖默城坐在蘇晚旁邊,一麵注意著她的神情,一麵回答著電話裏的人。

他沒有刻意回避,反倒讓蘇晚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肚雞腸,遂裝模作樣地拿出手機,耳朵裏卻全是肖默城的聲音。

“感冒有沒有好點兒?”在打完電話後,肖默城問蘇晚,聲音仍是低沉的,和方才說電話時差不多。

蘇晚點了點頭,倒不是刻意逞強,今天一早醒來,確實比前幾天感覺好多了,否則也不會有力氣在醫院瞎逛。

“那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吧,反正也要去接眠春。”

對了,那人叫眠春,秦眠春,曾經住在肖家對麵,和一個幼稚的小屁孩兒相比,她是懂事的、溫柔的、恬靜的,如水中芙蓉,嬌嫩到足以讓人心間一軟,是一個讓人恨不得將她捧在手上的人。

而肖默城就是曾將她捧在手上的那個人。

“我感冒剛好一點兒,可不想吹個風又得請幾天假,不然到時候醫院把我開除了,我還要重新找工作。”

蘇晚笑得一臉沒心沒肺,她總不能說自己根本就不想見到秦眠春,否則她會生出一種自卑感,讓她恨不得將他拱手讓出去。

“小晚……”他似乎在為她的不懂事而生氣。

蘇晚臉上還是掛著笑,說出來的話卻讓肖默城無法反駁:“肖叔叔,你是想讓我看著你去關心她,還是希望我和她能夠像朋友一樣貼心談話。我同意你去接她,不代表我已經接受她。”

肖默城抿著唇,也不再強求,順毛般地揉了揉蘇晚的頭發,說著:“那我可能要帶他們去吃飯,到時候你就在這裏和小師妹吃晚飯,我再來接你。”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現在連吃飯都不能讓你放心了?”蘇晚不耐煩地再聽下去,順勢往他懷中一躲,仰頭抱怨著。

“在我麵前你以為你還能大到哪裏去。”

蘇晚不服氣地辯解:“那也不是小孩子,至少我可以領證結婚。”她說的這句話倒有點兒像是在暗示自己,肖默城已經是她合法的丈夫一般。

“幸好可以領證,不然我可就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