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們啊?”荊長歌抬頭望天,許久之後歎息一聲。
“小姐,你倒是說啊。”博涵有點急了,荊行絕對不會讓小姐來邊疆的,難道朝廷又有什麼動靜。
“哎——冷凝姐姐的賣身契你確定不要?”荊長歌無精打采。
“要,當然要!”博涵咬牙切齒的拿過那張紙,就算有半分的可能是真的,他也不想錯過。
“小姐,我求求你了,你就說吧。”博涵雙手合十,覺得自己就差跪地磕頭了。
“唉——”
“小姐。”
“我怕我說了你會接受不了。”荊長歌仰天,滿是無奈與沉痛。
“小的心理能力超好,您說,您說。”
“福伯帶著師父,秋香帶著冷凝,他們……他們……”荊長歌仰天長歎,淚雨朦朧。
“他們怎麼了?”博涵隻覺得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難道他們都出事了?小姐是來求援的。
“他們私奔了啊——”
博涵一下子坐在地上,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還好還好,冷凝不是跟著孤公子私奔。好個腦袋啊,想什麼呢,還好還好,他們都沒事。
那邊的荊長歌還在哭訴四人的惡行:“丟下我這個孤家寡人,沒人疼沒人愛,風吹日曬雨淋霜欺,最最可惡的是,他們連銀子都沒留給我半點,我隻能用腳一路爬山涉水,吃的是別人丟棄的剩菜剩飯,喝的是河邊上的涼水啊……”
博涵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這也太假了吧,你沒錢你會騎著最好的汗血寶馬來啊,汗血寶馬是不少,但這白毛的卻是少之又少啊。你風吹日曬雨淋霜欺?那你這水潤潤白嫩嫩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你爬山涉水?你這一身整齊幹淨的公子裝是怎麼回事。欺負我們窩在邊疆沒見識是不是……
這邊的荊長歌哭的正傷悲,那邊的戰爭卻是早已結束,荊雷帶著木森林等人已經回來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偶爾傳來馬的嘶鳴。
荊雷騎在馬上,九尺的身高早已超過父親荊強,遠遠地騎著馬走在最前方,一身銀色鎧甲威風烈烈。
荊長歌張著嘴巴,忘記了哭訴自己的悲慘,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父親和哥哥了,雖然清晰的記憶還在,但也隻是記憶而已。
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眼睜睜的看著馬隊從自己麵前駛過,荊長歌低下頭,憤憤然的鼓起腮幫子,原來父親和哥哥都已經不記得自己了。
父親?馬隊裏怎麼沒有父親啊。
想到荊強,荊長歌再次抬起頭來,卻被一襲閃著銀光的鎧甲擋住了視線。再抬頭,卻見荊雷咧著嘴笑著站在自己麵前。
荊長歌覺得自己和荊雷長的一點都不像,荊雷長的像父親荊強,長歌長得像母親,但長歌沒有見過母親,所以想當然的認為母親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但終歸是兄妹,總有些地方是一樣的,比如爺爺總說眼睛一樣,父親說鼻子一樣,福伯說是下巴一樣。
盡管五年沒見,荊長歌仍是覺得荊雷笑得格外親切。
但她還在生氣,所以鼓著腮幫子,瞪圓了眼睛不肯說話。
荊雷其實遠遠的就看到了荊長歌,他一眼就認出坐在木桌上晃著兩隻腳的是自己妹妹,幾年過去了,她調皮搗蛋的樣子一點都沒變,隻要看一眼坐在地上猛擦汗的博涵,荊雷就能想象出自家小妹欺負人時理直氣壯的樣子。
隻是走近時才猛然發現,原來以前不到自己腰間的小孩子已經長大了,眨著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水靈靈的可愛樣子,原本圓圓的臉盤抽長了些,肉乎乎的雙下巴也變得尖尖的。原來那個胖乎乎的小丫頭也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小美女。
隻是,為何那雙骨碌骨碌直轉的眼睛還是那麼古怪精靈,一點淑女氣息都沒有。
等到荊雷將麵前的這個荊長歌和記憶中的那個小野娃聯係到一起的時候,馬隊已經路過了荊長歌,也許是他有意為之,骨子裏總有些荊長歌的惡作劇心裏,想看看那小丫頭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