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冷戰(2 / 2)

荊強說到最後,隻剩下滿帳的歎息。

謀逆之嫌啊?

這是一個將軍永無彌補的悲哀!

然則,幸運的是,敵軍將領回來了,城門上的旗子摘了下來,重新換上了新旗幟:王弟來訪,心情甚好,明日開戰,以表慶賀。

伯賞無敵滿臉小人得誌的指著拿回軍帳的旗幟,好不得意的對著一旁的孤城雪說道:“看,我寫的明明白白他們都不敢攻進來。”

孤城雪撩起眼簾掃了一眼旗幟,破有些嫌棄的撇撇嘴,伯賞無敵是太蠢,荊強是太聰明,所以,這一場仗才能持續幾十年。懶散的垂下眼簾,清清冷冷的聲音飄起一室的白雪:“荊家強勢了幾百年,也的卻該收斂收斂了。”

荊家日頭正盛,位高遭人妒,權高遭君忌,想是荊強也明白,權傾朝野的荊家不會長久。所以他不肯一戰功成,他要留著瀾泱,要保全荊家。

敵軍來襲,班師回朝的日子似乎又可以光明正大的推遲一段日子了。

荊強希望這場戰爭可以持久一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希望至少要保全長歌和荊雷。

然則,現實更超脫他的想象,甚至比預期的還要好。

開戰的第一場仗,他就輸了,輸給了伯賞無敵口中的王弟,輸給了那個一直穩坐在轎子裏連麵都未見過的神秘人。

是真真正正的輸,不是因為偷偷的放水,不是因為暗中的謀略。

是光明正大的輸了。

坐在轎子裏的神秘人隔著轎簾翻出一掌,荊強擋都沒來得及擋,就直接摔下了馬背。

敵軍將荊強圍了起來,轎簾裏突然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輕輕的擺了擺手,然後敲了敲窗口。

原本想要圍困荊強的敵軍全都散了開來,十六個人抬起那頂極大的轎子,緩緩的離開了戰場。

荊強捂著胸口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能感覺到神秘人已經手下留情,但又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做,但沒有關係,這正好幫助荊家解決了燃眉之急。

荊強想著,用內力逼出一口血,暈倒在地。

倒下的時候還在想,原來瀾泱國還有此等人物。隻是不知是誰?如此本事竟未曾聽過。

“爹?”荊雷撤回戳穿敵軍咽喉的長戟,策馬向著荊強的方向駛去。

其實,孤城雪之所以拍出那一掌,是因為他盼星星盼月亮盼著相見的小長歌竟然沒在戰場上,看著四周的人打來打去實在無聊,便想早早回去休息。此時恰好荊強又衝到了他的麵前,他真的隻是想讓荊強讓讓路而已,當然,還有對於沒有見到荊長歌的一絲怨懟。

荊雷將荊強帶回軍帳的時候,荊長歌正閑著無聊拉著小白菜四處溜達。

她是被夜鶯叫回來的,向來麵無表情的夜鶯滿是慌張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她拉著荊長歌就往回跑,拚命的跑,她哭著說:“我從沒見將軍受這麼重的傷……”

荊長歌一聽,傻了。她不知道夜鶯口中的將軍是荊強還是荊雷,然則,無論哪一個都是她最親的人。然後她也跑,拚命地跑。跑了一段路又想起來還有輕功,又一路飛奔。

他們都說“萬裏長歌”是“玉麵公子”的徒弟,尤其是輕功和毒術,更是得了“玉麵公子”孤城雪的真傳。而荊長歌向來也以輕功和毒術自傲。

然則,在那一刻,荊長歌覺得自己的輕功遜斃了。

她想,若是孤城雪在,眨眼便會到。

荊長歌走進軍帳的時候,雙腿發抖差點軟倒在地上。

荊強滿身是血的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仿若一個死人,他身上原本金黃的戰甲還沒有脫掉。

荊長歌暈血,從小便暈的厲害。

但她咬著牙,硬是睜大眼睛讓自己看著。

一個人站在門內,天地都眩暈的厲害。

是荊雷硬把她拉到床邊去的,其實,與其說是拉,不如說是架,荊長歌雙腿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以前是調皮搗蛋,是不學無術,是為害一方,但她沒有殺過人,沒有見過血,更沒有見過死人。

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人。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樣的一天,身邊的親人生命垂危。

孤城雪武功天下第一,荊行老當益壯,父親正值壯年,哥哥年輕氣盛,他們不會生病,不會受傷,就算有一天會死亡,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荊長歌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小歌,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你是孤兄弟的徒弟,醫術自然也不錯,快給爹看看啊。”荊強用力的捏著荊長歌的肩膀,這才把傻了的荊長歌搖醒。

“哦!哦!”荊長歌傻傻地應著,握住荊強手腕的右手卻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