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風雨飄搖荊門血(2 / 3)

荊長歌點頭,哭聲哽咽:“我知道了,我會走的,爹爹和哥哥不在這裏,我也不在這裏。”

“好了,爹爹都要走了,陪你娘親去了,還不笑一笑。”

“嗯,爹爹以後都會和娘親在一起,是好事。”荊長歌點點頭,抱起酒壇斟滿荊強身前那碗酒:“歌兒從前從未給爹爹斟過酒,今日算是補上了,希望爹爹和娘親,比翼齊飛,日日同好。”

“嗯,好孩子。”荊強端起酒,一飲而盡。

荊長歌咬著唇,又為他倒滿。然後,又為自己倒了一碗。

她端著酒起身,將酒舉在胸前:“長歌,在這裏為諸位送行了,希望諸位,一路同行,路上,慢走。”她舉酒,一飲而盡。

然後,啪的一聲,將酒碗摔碎在腳下。

“爹爹,女兒的戟術已小有成就,不如以此一舞,為大家助興可好?”她伸手摘下背上的長戟,握在手中。

“好!即是飲酒,雖無管弦之樂,但有舞也好。”荊強拍了拍手,再次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手握長戟,翩若驚鴻,矯若遊龍,跳躍時如林中小鹿,靜止時,若草中狡兔。大雪之中,長戟劃過一道又一道弧度,挑、刺、拍、剁……淋漓盡致。

江湖人都道荊長歌毒術劍法了得,盡得孤城雪真傳,卻不知,她耍的最好的,卻是荊家長戟。

一杆銀色長戟,舞盡多少千古烈士。

一場舞閉,長戟向天,她靜立在台上。

那一瞬間,原本包裹在長戟上的外殼突然剝落,一片銀色照耀天地。孤城雪曾經費盡心思都隻能讓這杆長戟稍微光滑一點,可曾想過那隻是假象。

荊長歌仿若不曾察覺,就那般站著。

好似天地間,隻剩下她一人。

隻有她一個人還在站著,鵝毛的白雪覆蓋了倒在台上的所有人。

入春的第一場雪,鵝毛飛舞,而天上的太陽卻那般明亮,刺眼的光芒好似銀針一般,照在荊長歌身上,竟有些砭骨般的疼痛。

一如,這最後的荊家。即使汙垢滿身,也高傲如驕陽。

荊長歌霍亂江湖數載,卻從未出過人命,她下毒害死的第一個人,卻是荊家237口人命。

銷魂刻骨,無味無絕,死者麵色淡然,好似睡著了一般。

沒有人知道,荊長歌是何時下的毒,如何下的毒。

這一舞,名動天下,十裏送魂。後人稱之為:葬魂舞。

不知何時,台下來了幾十輛馬車。荊長歌將長戟負在背上,跪地抱起父親的屍體,一具一具開始往馬車上抱。

漓安躲在人群裏看著,終於再也克製不住跑上來,彎身抱起一具屍體:“荊長歌,我幫你。”

“不準碰他們。”荊長歌比預想的反應還要劇烈,她衝上去搶回漓安手中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掃落覆蓋在屍體臉上的白雪,抬頭瞪著漓安,嘶啞的嗓子叫道:“誰都不準碰他們。”

剛剛上來的官員打了個冷戰,後退一步,卻仍舊壓下那絲卻意:“娘娘,這人頭沒有落地,您若想帶他們走,怎麼也得讓仵作驗過再走。”

荊長歌抬頭,眸色冰冷。

“大人,不用驗了,小的剛才看過了,這麼冷的天氣,屍體都僵住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的。”仵作悄悄地拉了拉官員的衣袖,小聲說道。

官員硬是從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娘娘您請,小的就告辭了。”

要砍皇後娘娘老子的腦袋,你說,他這到底是什麼命啊……

荊長歌抱著一具具屍體一次又一次從漓安身邊經過,卻仿若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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