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不要為難自己。”
“啊？”宋波臉上掠過幾許吃驚。
“你沒有必要為難自己，更或許，可以選擇放棄。”
“放棄？放棄什麼？”
“我們的感情。”龍傲雪麵無表情，“我們現在還沒有到生死兩難之境，你知道，我是個商業間諜，這種職業的特點，就是理智，非常地理智，我不可能容許自己，完整投入到一段感情之中，縱然對你，我也有所保留。”
“是這樣嗎？”宋波眼裏掠過幾許黯然，其實，不必她說，他也早已有所察覺，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終無法完全占據她的心，她的心裏，裝著太多的東西，多得他無法看不清。
“傲雪……”
龍傲雪擺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也不必說出口，現在我不能，也無法放棄自己的職業，而你，是一個適合安穩生活的男人，風波，險惡，都不是你所熟悉的，麵對那些一重又一重的壓迫，困難，你會覺得難受和窒息，也許在某一個關口，你會抱怨我將你拖上這條道路，所以，現在放棄，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宋波瞪大眼睛看她，許久方才慢慢地道：“如果我現在離開，你，就不難受嗎？”
“難受。”
龍傲雪微微一笑，眉宇間卻有宋波不熟悉的傲氣：“但隻是一陣子，可以告訴你，我們經曆過特殊的訓練，在這個世上，即使隻身一人，也可以很好地活下去。”
“我們，不需要感情。”
那句話已然送到唇邊，龍傲雪卻驀地打住話頭，她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受傷。
感情。
感情啊。
龍傲雪那顆堅冷的心，也不禁顫了一顫，感情是這個天下最幹淨的東西，也是最柔軟的東西，最容易遭到破壞的東西，或許，那個昨天在枕畔還對軟語溫存的人，再過兩日就會惡言相向。
她很清楚，要在這個世上找一個純心愛你，至死不渝的人，太難太難。
教練說過，人是一種勢利的動物，他們一生的本能就是趨利避害，尤其是在這個商業裏，追逐利益都成了每個人的本能，看到利益時他們會對你趨之若鶩，倘若無利可圖，他們便對你棄若蔽履。
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們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出賣你。
當然，她不是不相信宋波，她相信宋波對她的感情是真的，然而那又怎樣？他經得起多少次打擊，多少次磋磨？多少旁人的冷言冷語？
縱然他們的感情，沒有外界的強橫幹預，沒有他人的攛掇，沒有這樣或者那樣，但他們自己也會累，很累很累。
不知不覺間，感情會成為他們的負擔，倘若舍棄，似乎對不住彼此，倘若不舍棄，留下的已然是一地雞毛。
“波。”龍傲雪走過去，輕輕環住宋波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因為我愛你，所以才想在我們最完美的時刻，結束，把最溫暖的記憶留給彼此，這樣不好嗎？一定要揭開彼此的真麵目，看到鮮血淋漓的那一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