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道原本正在向前走動的身影卻早在他開口和珂珂說話的那一瞬間便已停住,脖頸卻僵硬的如同被冰凍了一般無法轉身回頭。
“沁衣。”艱難的從嘴巴裏吐出這個曾在無人時叫出過多次的名字,姬子恒俊逸爾雅的臉上露出幾分對自己的嘲諷。昔日貴為風流少年“京城四公子”之一的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唯諾膽小,何曾變得這般猶豫不決患得患失?他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過,可是該死的,究竟是什麼!他已經不知是多少次的私下猜測多少次朝她追問,然而卻依舊什麼都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不好的,可以讓沁衣一下子就避他如蛇蠍。若說是因為身份緣故,他後來已經跟她解釋過沒有在一開始就告訴她自己真實身份的緣故了,她不該是因為這種事情就跟自己置氣這麼久的人啊!老天,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姬大少,我們又見麵了,沁衣給您請安,別來無恙。”待阮沁衣轉過身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掩飾好了自己的表情,安靜溫婉的福身,與以往相同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沁衣,”聽到阮沁衣這樣說話,姬子恒不由自主的用手扶額哀求一般的叫著他的名字。不管已經聽到過多少次,每次見阮沁衣麵無表情情緒沒有任何高低起伏的說出這般疏離的話來,他都覺得自己再也承受不下去,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崩潰了一般。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無比驕傲自信、意氣風發的男人又露出那般痛苦脆弱的表情,阮沁再也說不出話來。
“白衣瀟灑勝雪,容貌俊朗出塵。”這是當年世人為風流少年“京城四公子”中最為瀟灑的姬子桓的評價之語。姬子桓之所以得到這句詩中的白衣之名,其實還源自於阮沁衣。這一身白色長袍還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由阮沁衣親自為他置購的,說什麼看不得他每次都穿同樣顏色同樣款式的長衫,非要他換了其他的不行,誰知後來他卻習慣了這樣簡單的白衣。一樣的白衣輕履,這衣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的貴氣、卓然、清新而又出凡。
“不知姬大少此番又有何事?”阮沁衣拚盡全力不去看姬子桓,側著臉輕聲道。
姬子桓像是才被阮沁衣從夢中驚醒一樣,又像是才想起什麼似地陡然朝阮沁衣道:“沁衣,你也要跟子熙他們一起去打仗嗎?不要去好不好?”
打仗?阮沁衣腦子裏迅速的消化著姬子桓口中的消息,姬子熙已經決定要動手了嗎?為什麼剛剛在姬府的時候她沒有從徐卿則或是允之那裏聽到半分消息?莫非姬子熙已經察覺了自己的意圖?亦或是,他那邊發生的變故嚴重到逼迫他不得不選擇此刻動手?
然而那道原本正在向前走動的身影卻早在他開口和珂珂說話的那一瞬間便已停住,脖頸卻僵硬的如同被冰凍了一般無法轉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