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莫冬雪性子甚是沉悶,永遠一襲黑裙罩身,整日陰沉著一張小臉兒擺出生人勿近的氣場,也致使她在將軍府的人緣兒實在不怎麼樣。
而這一世她又怎會重蹈覆轍。
在衣櫃裏滿目黑色中終於找出一件素白長裙,莫冬雪忍著疼讓那二人幫自己換上,那張清湯寡水的小臉兒上也略施粉黛。待收拾妥當莫冬雪站銅鏡前打量裏麵小人兒:她的五官本就長的秀氣,稍微打扮打扮雖然說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但也絕對算得上清秀佳人了。
劉嬤嬤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嘴裏一個勁兒嘟囔“實在太像夫人了,實在太像夫人了”。
翠兒挺著急一個勁兒的催促,美譽其名“不能讓三小姐搶了先”。
莫冬雪又豈會不知她的小心思,但她這會兒也特別想見到前世害死她的仇人,於是便出發了。
因為不受待見她現下住的“梅園”在將軍府的最偏遠處,隻是走到接待客人的前廳也得費上一番功夫。如今她後背有傷走起來越發慢騰騰,直急的翠兒腦門子冒汗。終於看到前廳大門的時候,莫冬雪果不其然看到那道被眾人簇擁的窈窕身影。
莫冬雪發覺翠兒明顯鬆了口氣,心中不免冷笑:前世的就是這樣,經不住翠兒蠱惑的她冒冒失失趕來這裏見宋楚衍,卻被莫秋霜三言兩語又激出怒氣,結果就是正動手的自己被莫將軍和兩位皇子看了個正著兒!
這件事兒讓她在兩位皇子麵前落了個“囂張跋扈”的形象不說,本就帶著傷的她還被莫向天扔到祠堂跪了一天一夜!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四妹。”一身月白色長裙的莫秋霜似是早就等候多時,見著婷婷而至的妙齡少女竟然穿了和她一般同色係的長裙,心中不免一陣別扭:“四妹莫不是被父親的鞭子抽轉性了不成,我還以為你會穿一輩子死氣沉沉的黑色喪服呢。”
“三姐姐說這話欠缺考慮,你說我穿喪服可是在詛咒家中長輩。”莫冬雪走至少女麵前駐足,看著前世害死自己的女人反而露出幾分笑意:“如今家中長輩除了父親便是你娘,三姐姐認為我那一身喪服是為誰所穿?”
“你…”莫秋霜何曾想到往日裏悶葫蘆一般的人竟然學會了反擊,當下便拉拉下一張臉:“別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給本小姐胡亂扣帽子。我還要告訴你,烏鴉再怎麼捯飭也變不成鳳凰!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趕緊滾!”
“我倒是要問問三姐了,我又該去什麼地方?”莫冬雪身姿挺拔,微微抬高的下巴顯得鄙視意味十足:“誰是烏鴉誰又是鳳凰?你又能比我高貴到哪裏去?別忘了你我身體裏流的可都是父親的血。”
“莫冬雪你放肆!”莫秋霜氣的小臉兒通紅:“你和你那不要臉的娘一樣卑賤,怎麼敢同我相提並論!”
莫秋霜是故意這樣說的,因為莫冬雪的娘一直是的她死穴,每每提及莫冬雪都會不管不顧的發瘋!算算時間父親他們馬上就該到了…
果不其然,門外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莫秋霜提起一口氣習慣性的護住臉,琢磨著待會兒要怎麼在父親和兩位皇子麵前表現的楚楚可憐…隻要能讓莫冬雪這個臭女人越來越不受待見,就算挨上幾下揍又何妨。
跟在莫秋霜身邊的幾個丫鬟也非常嫻熟的找好各自位置,預備該護著的護著,該尖叫的尖叫。
誰知莫冬雪根本沒像以往一樣動手,而是伸手就摸向莫秋霜的臉:“三姐姐演戲演上癮了是吧,既然如此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莫冬雪竟然還在笑。
“滾開,別用你那髒手碰我!”莫秋霜被那個笑容驚的渾身發寒,下意識揮開已經到眼跟前的手。
“啊…”被揮開的小人兒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狠狠栽倒在地上!將軍府的地上鋪了青石磚,莫冬雪的手掌頓時擦破好大一片,就連她後背上的傷口也裂開了,猩紅熱的血瞬間浸透素白衣裙,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四小姐!”劉嬤嬤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撲到自家主子跟前就開始掉眼淚:“您沒事兒吧?您摔著哪裏了?怎麼會這樣…三小姐您好狠的心啊,就算您再怎麼不待見我們小姐也不能下此毒手啊!”
莫秋霜傻了:“不是我、是她自己湊上來的…”
而剛剛踏進大門的三人剛好將一切盡收眼底。
“怎麼回事兒!”正中間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便是蒼月國的大將軍莫向天,見此情景眉頭皺的老深:“你們姐妹在這裏瞎胡鬧什麼,驚擾了貴客你們擔待的起嗎!”
站在他兩側的正是蒼月國兩位最得寵的皇子,一身白衣風度翩翩的是二皇子宋楚衍,而另一邊身著紅色長袍的妖邪男子正是大皇子宋楚燁。
時間剛剛好。
倒在地上的莫冬雪心中冷笑,剛剛抬起眼便對上一雙正打量她的漆黑鳳眸:宋楚燁在看她!前世的自己就是刺殺此人失敗被關進天牢的。她還記的當時手腕被此人生生扭斷的的疼痛、還記得那雙透著陰冷的狠戾雙眸…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的宋楚燁突然挑起一抹邪魅淺笑,漆黑鳳眸好像直接將她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