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逛完化妝品店，又去逛服裝店。蔣小書非拉著葛威試穿衣服，他不試穿，服務員就說他不承女友的情。蔣小書也在起哄道：“我是他老婆，你們都不知道。這男人啊，結婚之前和結婚之後完全兩個樣子。結婚之前，百依百順。結婚之後，不依不順也就罷了，還要磕磕絆絆的。買個東西討好一下，他還生氣。”
弄得葛威像個壞人似的，惱羞地盯著蔣小書給他穿小鞋。他以前怎麼覺得這女人好欺負，現在才發現，孔子說的太對了，天下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
蔣小書還挑眉對他道：“更何況我這個小女人呢。”
聽得葛威牙癢癢，真想扒了蔣小書的皮，讓她知道什麼叫小女人。
兩人鬧騰了一個下午，戰利品一件都沒淘到，兩人依舊是兩手空空。因為半路上，蔣小書笑得太過分，笑岔氣了，葛威隻得載她回去，讓她休息一下啊。不然這丫頭，估計要發瘋了，而他也會被他折磨瘋。進了店，她大爺似的坐在那裏，指手劃腳地讓他試穿試用外加試吃。
蔣媽媽瞧兩人一起來，笑道：“小威，也來了。你爸爸正說，小書不來，電話也關機。”
葛威瞧了蔣小書一眼道：“她手機丟了。”
蔣小書對葛威做了個鬼臉，跑自己屋裏去了。葛威瞧蔣媽媽在不好跟去，老實地坐著。蔣媽媽一邊給他倒茶一邊道：“怎麼搞的，這麼大個人了，還丟三落四的。蔣老頭，小書回來，你還不出來幹什麼呢？”
蔣爸爸出來瞧見葛威，和藹地笑道：“小威也來了，最近怎麼有空了？小書說你很忙。”
“嗯，前幾天有個手術，又帶了幾個實習醫生，所以就忙了點，一直沒來看爸媽。你們千萬不要見怪。”
蔣爸爸和蔣媽媽互看一眼，蔣媽媽道：“小威，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也不說什麼客套話。等你爸，下世了。我知道這話說的不好，不過醫生都說了你爸爸他……”
葛威瞧了蔣爸爸一眼，喝了口茶道：“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對。我和小書……”
“小威，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你心裏是小菲的。我們也盼望你們在一起。過日子雖然是柴米油鹽的事兒，但也圖個開心，圖個和樂。”
葛威沒想到蔣爸爸和蔣媽媽會這麼說，有些著急忙問道：“小書是不是說什麼了？”
蔣媽媽忙為小書辯解道：“不是我護短，小書從小到大都不說人閑話。自己養的女兒什麼脾氣，還不知道。就瞧她每次回來廋了，就知道她不開心。我們就小書這麼一個女兒，我和你蔣叔也不指望她大富大貴的，她這輩子開開心心的，快快樂樂，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好了。”
葛威隻覺得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心裏滿不是滋味的。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倉促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摸了摸頭道：“我想還是看小書怎麼說吧。畢竟婚姻是我們兩個的。”
蔣爸爸看了一眼葛威陰晴難定的臉，笑道：“你們三個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和你爸爸也是好友多年，自然是希望你們都好的。你們都好了，我們也看著歡喜。”
脫下外頭，一身居家打扮的蔣小書從屋裏出來，瞧他們在說話，坐到蔣媽媽身邊。看了一眼葛威，對他吐了吐舌頭，問蔣爸爸道：“老爸，你們又在討論什麼重大社會政治曆史問題啊，這麼嚴肅。”
蔣媽媽問她手機怎麼丟了。蔣小書忙拿起蘋果遞給蔣媽媽削，笑嘻嘻地道：“老媽，我最愛你啦。你就削一個吧。”
葛威咳嗽一聲道：“我們在討論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住在這裏，該如何睡的問題。”
蔣小書瞧他那樣子分明在騙人，唾棄他一口，又轉臉對蔣爸爸撒嬌道：“老爸，我怎麼覺得葛威像你們的孩子，我像撿來的似的。他每次都在我們家如此放肆，真是氣得人牙癢癢。”
葛威對蔣小書笑了笑。其實，他才算是個外人。對著外人寵溺兒女，是中國人不為的。中國人對兒女的寵愛多半在細節中，而不在禮貌裏。對你客氣，就是把你當外人看。葛威隻算是個外人，而蔣小書才是那個自己人。
忽然心生傷感了，有點無所是從。盯著蔣小書瞧半天，瞧她向蔣爸爸撒嬌，向蔣媽媽耍賴。沒想過她在葛家什麼樣子，真的像傭人嗎？想起葛菲媽媽說，小書這孩子真是有禮貌。想起蔣小書每天早起做早飯，想起蔣小書有潔癖、
想起蔣小書說，葛威，我就等你我對你的愛完全消耗盡的那天，我就可以不欠你了。當時兩人正因為葛菲的一句話而鬧別扭，當時他覺得理所當然，現在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忽然害怕起來，因為他頓時明白了一個道理。
蔣小書容忍他，不是無止境的。他在愛情上對她的傲慢，終究是會讓她的退縮的。不，他坐立難安起來，對蔣爸爸和蔣媽媽笑了笑，拉起蔣小書，道：“我和小書，該回去了。明天再來。”
蔣小書隻覺得他好奇怪，明明說不走的，突然又讓她走。她才不要走呢，在這裏多自在。咬了口蘋果無視葛威的存在，繼續跟爸媽哈拉。葛威突然急了，有些怒氣地道：“跟我一起走。”
瞧到爸媽臉色不好，蔣小書忙把葛威拉進自己的房間，道：“你毛病啊，傻啦還是吃錯藥了。你在我爸媽麵前跟我大小聲，你想害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