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兩年來,陳家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可陳家人就是不鬆口,不嫁。
知情的人都知道,這陳氏女有一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姓袁喚嗣青,雖不是親生的,但兩人關係十分要好,聽說早已定下了親事。隻是五年前,那位情郎哥哥出遠門做生意去了,期間一次沒有回來過。
再美的花總是要謝的,再美的人,又哪裏能一直經得起歲月的蹉跎
再說了,出門做生意客死他鄉的,不在少數,誰知道那袁嗣青是死是活
上門提親說媒的將嘴皮子都磨破了,可這陳氏女就是一百個不願意,若是媒人多說一句,素來好脾氣的她也要擺起臉色來。
雖說陳家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可還是有那些個不死心的,隔三差五差了媒人上門來說親。
這一*,拖了張媒婆來陳家說親的是城南柳員外家,說給柳員外做小妾。
如往*一般,這張媒婆在宅子裏呆了沒一刻鍾時間,就被哄了出來,裏麵傳來一位中年婦人的罵聲。
"我家小姐如花似玉,哪裏能說給人家做妾虧得你開得了這個口。你去給那柳員外帶話去,勸他死了那條心,若是再來糾纏,小心我們報官。"罵完後,還不等張媒婆說話,兩扇黑漆小門啪嗒一聲合起來,差點打到張媒婆的臉。
張媒婆臉上笑意盡數斂去,死白的一張臉上,嘴巴都氣歪了,她啐了一口,大聲回罵道:"柳員外能瞧上你家閨女,真是你家八輩子燒高香了,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我可告訴你,過了這村兒可就沒了這店兒了,你以為你家小姐能永遠一枝花這女人最是熬不住老了,如今你是好,再過個兩年,我叫你哭去。哼,氣死老娘了,老娘這還是頭一回"
話才說一半,兩扇黑漆大門大開,一盆冷水潑了出來。
"要死了真是要死了"張媒婆被潑了一臉髒水,臉上頓時掉了一層粉,那**和水成了漿色,洗刷一遍後,張媒婆那張滿是雀斑的臉絲毫沒有遮掩地露了出來,陽光照耀下,著實**。
謝潮榮牽著馬剛巧從門邊過,因為道路窄,張媒婆肥胖的身子擋住了去路,他也就閑著瞧了半刻熱鬧。
待得那張媒婆扭著肥碩的身子搖搖晃晃地走了,他聽得兩周有人竊竊私語,方才知曉,原是這家的姑娘已經二十歲了,一直都不肯嫁人。
謝潮榮笑了笑,回頭往那狹窄的兩扇黑漆小門望了望,倒也沒有在意。
而此時,宅內,陳皎正坐在院子中,伏在天井旁邊的石桌上刺繡,對於方才門外的怒罵聲絲毫不在意,她隻是專注於自己手中的繡品。這是給男子做的一件袍子,正適合這個季節穿,她想著,阿青應該得長高長健碩了,所以衣裳較之去年也該做得更大一些才行。
這五年來,她每年的每一季都會親手給阿青做一兩套衣裳,一直壓箱底藏著,等著他回來一件件穿給她看。
阿青已經有半年的時候沒有來信了,她很擔心他,怕他在外邊吃不飽穿不暖,怕他被壞人欺負。她會去廟裏燒香祈福,求菩薩保佑,保佑阿青快些回家娶她。她已經快到二十歲生辰了,他們約好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第173章番外三
陳家宅子不大,小門小戶的,攏共也就一間堂屋,堂屋左右挨著兩間房,東西兩邊各有兩間廂房,中間一個院子,宅子不大但是母女兩個再加上一兩個丫頭婆子,也夠住了。
陳父是秀才,在世的時候是私塾裏的先生,陳母一手刺繡的好手藝,賺的銀兩比陳父還要多。家裏又有些薄田,隻得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所以陳皎打小過的*子就比較富庶。女兒嬌養著,有些閑錢的時候就給女兒買好看的衣裳好看的絹花,雖然沒有生得兒子,可夫妻二人對女兒疼愛有加,一家和和樂樂的。
女兒還是寇豆年華的時候,四裏八村就有不少年輕的小夥子托著媒人前來陳家說親了,隻是陳氏夫妻覺得女兒還小,想再多留幾年,後來就一直留到了二十歲。
陳皎有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哥哥叫袁嗣青,以前住一個村子的,年長陳皎一歲。兩人打**玩得好,本來夫妻二人也沒有多想,可直到後來袁嗣青爹娘相繼去世,他又被家裏頭伯伯叔叔奪了田地家財,陳氏夫妻便想著,既然他對阿皎好,不若就叫他娶了阿皎罷。
他無家可歸,剛好陳家又隻有一個女兒,招個上門女婿當兒子待,也好。
隻是,這袁嗣青骨子裏也要強得很,鐵了心要出去闖蕩幾年,說將來一定要讓阿皎住大房子,一定要讓阿皎如那城裏有錢人家的闊太太一般,每*悠哉悠哉。
陳皎雖然不舍得情郎哥哥走,可素來知曉他的脾性,知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誰都是改變不了的。再想想,也就五年時間,時間一眨眼就會過去的,到時候阿青就會抬著花轎來迎娶她了。
原本以為*子會像以前一樣如流水般流過,隻是沒有想到,沒有阿青的*子就沒有快樂,不快樂的*子過得十分煎熬。五年,從十五歲熬到了二十歲,如今離她二十歲生辰隻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了。
她相信,阿青會回來的,他就快回來了。
春風輕輕吹在陳皎烏黑的發絲上,將她耳鬢的發絲吹貼在臉頰上,她低頭咬斷繡線,隨手將發絲別到耳根後麵去,然後看著新做好的衣袍,露出甜蜜的笑。
她長得十分甜美,容長的鵝蛋臉,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唇邊會蕩起淺淺的梨渦,梳著一條粗粗的大黑鞭子,編起來斜甩在一邊,穿著身淡青色的對襟素群,烏發間別著一支蝴蝶玉釵,打扮清*利落。
陪在一邊的丫鬟見了,呆了呆才說:"小姐,您如今的繡活做得可是越發好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