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君檀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覺得悲哀,自己以君檀的身份,聽到了白瑤最想聽到的答案。
片刻之後,君檀輕輕說道:“師父……我是瑤兒啊……”
蕭玉寒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你……”
可是漸漸地,蕭玉寒的神情變得很是複雜,當然還是懷疑居多,他盯著眼前這個連容顏都發生了很大變化的女子,比白瑤更加成熟,似乎年歲更長,他的心裏也有些分不清孰真孰假。
因為她喚那聲“師父”時,蕭玉寒能確定這就是白瑤。
“師父,你的記憶丟失過,如果我說你丟失記憶這段時間的你,不是你,你會否認嗎?”
“會!就算沒了記憶,我依舊是我,至少我在做選擇的時候會基於本能,說是本能,不如說是本性。”
“我於混沌中蘇醒的那一刻,也等同於丟失了作為君檀的所有記憶,我和白瑤從來都是同一人,她的靈魂基於我的靈魂而生,隻是那段歲月,我無法醒來而已,還在不久之前……也隻是我和她誰來掌握身體的問題,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融入了我的生命,你就這麼想,我就是她,她也是我,隻是在處理很多問題的方式上,我們二人相互影響,變得不像君檀也不像白瑤,所以……師父,你現在還覺得是我殺掉了白瑤嗎?”
蕭玉寒沉默著,盡管他有些不相信,但君檀的眼神不會騙人,要說她不是白瑤,又會是誰呢?
“你會走嗎?”
蕭玉寒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不會。”
“那你會娶我嗎?”
蕭玉寒猶豫了。
“你說話啊……師父……”
蕭玉寒搖了搖頭,隨後起身走出了大殿,隻是在走到門前時說了句,“瑤兒,為師不會離開你了,如果可以,我想帶你離開,但成婚之事,現在不行,趁著我現在還能掌握虞徽的力量,把該做的事情做了,等我做完一切,就回來找你,半月之內,大婚之前,我會回來,到時候,我再也不走了!”
蕭玉寒孤身一人離去,此時他回想起當時和虞徽分別的場景。
那天外天之中,蕭玉寒第一次見到神跡,他終於明白虞徽沒有說謊,如果係統無法毀滅,這一切終將走向滅亡。
好在係統已經消失了,虞徽也已經消失了,他掌握了虞徽留下的力量,大部分力量。
催化體內的兩朵奇花,讓自己的元神近乎完美,其實就算蕭玉寒現在恢複了記憶,但體內關於曾經那個蕭玉寒的一切,都變得那麼平淡了。
就像他和天劍宗師兄弟的感情,已經不是因為曾經蕭玉寒的存在,而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的歲月裏,留下的記憶和點點滴滴。
蕭玉寒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像曾經那樣回到那個天劍宗,但現在,他要去把該做的事情做完,那個虞徽交代自己的一些事情。
走出宮殿,蕭玉寒的氣息變得不一樣了,他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在體內複蘇,那是虞徽送給他的禮物,送給他保護白瑤的禮物。
他動念祭出仙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不過半天的工夫,他來到了西涼,看著禦魔長城的光景,他隨手一揮,那原本已經被修複的大陣開始變化,變得越發玄妙精湛,直到他做完離開之後,禦魔長城之上的長老才發現,這禦魔長城的大陣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
而下一秒,蕭玉寒追尋著一絲氣息,來到了昆侖山脈深處的一座雪山,這個地方離開昆侖仙宗都有很遠的距離,他看到了一位劍客,守在一紅衣女子身前。
那是許久未見的文嘯,還有一個隻聽過名字,卻是以前從沒見過的妖王,丹朱。
丹朱已經奄奄一息,似是被什麼人給打成了重傷。
文嘯看到蕭玉寒到來,有些驚訝。
“我原本以為,來找我的會是柳劍棠,沒想到會是你。”
蕭玉寒麵無表情,冷聲說道:“我來把該做的事情做了。”
“其實你不來,我也不會苟活了。”
蕭玉寒看著重傷的丹朱,“她怎麼了?這世間除了我和君檀,估計沒有誰能在你們二人同時在場的時候,將她傷成這樣吧?”
文嘯苦笑兩聲,“我做的,我親手將這個喜歡了我多年的女人,不……這個妖打成了重傷,此時,算是我陪著她走完最後一刻。”
蕭玉寒感到有些意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是人,是昆侖仙宗的宗主,我不該成為魔徒,也不該害死我最好的兄弟,甚至……我甚至不能愛上一個妖族,這對不起我已故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