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番外
葬禮結束了，月月隨著姐姐在靈堂裏跪了許久，好多人來了又走了，媽媽一徑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等到最後一炷香熄滅的時候，她終於說服自己——那個，她稱為父親的人，永遠的離開了。
“星星，這就是死亡嗎？”恍恍惚惚的，她用沙啞的嗓音問身邊的姐姐。
媽媽正煩躁的踱步到角落裏，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無所謂，她也不在乎。
星星偏頭看著她，“或許吧，什麼都不用再顧忌了，身邊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或許就是這樣吧。”
月月眨眨眼，迷蒙的望著姐姐，星星常常說些她聽不懂的話，她也習慣了從她的語氣中揣摩她話中的意思，可這一句，她聽不懂了。沒關係，反正，她也隻不過是受不了這裏冷漠到令人哆嗦的氣氛才忍不住想開口說話而已，不一定要回答她，回答的也不一定要讓她明白，這樣就很好。
“星星，你不哭嗎？”她又問。
“為什麼要哭？”
“他走了啊……”
星星竟然輕蔑的一笑，“是啊，他走了，你為什麼不笑呢？”
那一刻，心中的痛，又一次被挑起。
“星星，我剛剛哭了好久。”她接著說話。
“為什麼哭？”星星似乎很迷惑。
“因為，有一個人他跟我說……想哭就哭……”
“所以你是想哭的那一個？”星星似是自言自語般呢喃，“可是我為什麼總是想笑呢？”
月月忽然間撲過去抱住星星，“我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說可以哭的，他告訴我的……”
默默的眼淚滑下的同時，她也清楚的感覺到星星的貼著她的發沿的臉頰，是濕潤的……
“星星！”月月踩著輕快的步伐進入星星的房間。
星星揉揉額角，“什麼事這麼興奮？”
“我見到他了！”
“哪個他？”
“就是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大哥哥啊！就是在……在爸爸的葬禮上我說的那個人。”難免要提到不願提及的事情，她聲音有點悶。
星星訝異的瞧她一眼，“你還記得他？”
“當然記得！”
星星啞言，問題在於，月月是那種同一個人見麵不超過三次她絕對不可能記住人家的臉的人，而她竟然能把一個五年前隻見過一麵的人記得如此清晰……
“星星，還有一個好消息——我找到兼職的工作嘍！就在街尾的那間花店，你記得吧？我以前說過我很喜歡那間店的。”
“嗯，我記得。”星星點點頭，記起她口中那間花店的位置。
星星的反應不冷不熱，她也很習慣，然後她拿出那枝水仙百合，跟她分享今天的趣事。
星星隻是淡淡的笑著聽她說著，心想月月一定不知道，她竟然會對一個陌生人有了自己都沒曾察覺的執念……
要不要提醒她？要不要？
還是算了吧，陌生人，就合該繼續當陌生人，這樣比較好。
“月月……呃，戴律師？”
小齊興衝衝的準備去跟月月談天，佳人名字都沒喊全，就見一尊大神已經擋到了自己身前。
“有事嗎？”戴林嘴角沁著一抹溫吞的笑。
無害的表象，才是格殺獵物的明智之選。
“我……我想找月月。”未出社會的小青年站在成熟睿智的大男人麵前，氣勢自然而然的矮下半截。
“哦？找月月做什麼？”戴林依然嘴角含笑，絲毫看不出胸中已然怒火中燒——臭小子，竟然企圖跟我搶月月！
“我想請她去看電影！”乖乖，這戴律師未免也管太多，而且他為什麼要回答他的問題？又不是在法庭！他、他、他……竟然還主動把手中的兩張電影票遞出來給他看？！
“噢，這個電影啊？”戴林勾唇一笑，笑容有點冷森森的感覺，“我前天已經帶月月去看過啦！”
“是嗎？”懊惱自己慢了一步的小齊哪裏還有初時的雀躍，他撓撓頭，失落道：“那就沒辦法了。”總不能讓月月再陪他去看一遍吧？
“改天有新電影你再請她去看好了。”某隻狡猾似狐狸的家夥竟然還好心建議，隻有他心下知道，小齊的改天永遠都別想等到了。
“嗯！”雖然挫敗，但年輕的小夥子還是不屈不撓的樣子。
戴林拍拍他的肩，轉身朝月月走去。
直到小齊碰了N次壁之後，才幡然醒悟，忿忿不平的找某不良律師出來對質。
“你根本就是耍手段阻止我追月月！”純情男生咬牙切齒的指控。
“我是啊。”某人還真就笑眯眯的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