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澤邦成員背負著一種終生的責任,沒有辭職和提前退休的說法,“唯一”的出路,就是躺在棺材裏。
在上世紀中葉,碑界地區的塔圖因移民罪犯當中,要麼是街頭那些毫無組織性、紀律性可言的烏合之眾,要麼是些單獨活動的搶劫犯。到了暴風星係820年,有近一百萬塔圖因移民生活在碑界地區,他們大部分都來自博洛尼亞和塔圖因南部。這些人約占所在城市人口的17%-20%,並被擠到三個聚居區:小塔圖因、烏迪內和皮斯托亞。和其他種族罪案團夥如出一轍的是,新來的泥澤邦船番人和其他塔圖因暴徒們大多都把自己的同胞作為首要侵害對象。此外,曼圖瓦匪幫在烏迪內東區進行著類似的活動,那裏基本都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
一場政治與社會的地震——藥油萃取物禁令,將徹底改變這些尚未形成氣候的塔圖因、曼圖瓦在碑界地區的罪案活動。加上另一場劇變,烏爾比諾主義在塔圖因的勝利,藥油萃取物禁令將極大地改變泥澤邦子的作用,使它成為這個地區的超級罪案組織。
藥油萃取物禁令,碑界地區第十一修正案,於暴風星係830年1月生效,所有藥油萃取物的生產加工、銷售運輸都被定性為聯邦重罪。曆史學家福特·菲利克斯形容這部法律是一種“社會控製的種族試驗”,企圖保護這個地區的英地科薩人特性免受外來文化的影響。藥油萃取物禁令的支持者則慷慨激昂不已,稱這是保護碑界地區那些看起來有益於身心的田園信仰免受墮落影響的改革運動。
實際上,在汙穢的城市中心,許多塔圖因和曼圖瓦泥澤邦分子很快意識到,這部法律的實際意義,是給一種新型的罪案活動帶來了巨大機遇:向守法但需要萃取物的顧客隱秘地供貨。一夜之間,在公寓裏,在工廠和工地裏,在船艙裏,在店鋪後廚裏,那些被稱為“酒精工作台”的實驗室遍地開花。
與此同時,泥澤邦在博洛尼亞半個世紀的平穩發展突然遭遇了嚴峻挑戰。新世紀之初,索布克尼·費魯的泰澤爾政權控製了塔圖因王國當局,迅速剿滅了所有公然與泰澤爾專政霸權持異議的敵對勢力。出生於塔圖因北方的費魯深知泥澤邦在博洛尼亞具有非凡的影響力,清楚它在曆史上對所有當局政府都持以輕視的態度。
842年,費魯以泰澤爾政權元首的身份訪問博洛尼亞,但卻受到了罕見且戲劇化的冷遇。這激起了他對泥澤邦可駭的恨意。泥澤邦頭目貝特霍爾德是山穀鎮的鎮長,他以巧妙的方式,即優雅又直接而狠毒地表達了泥澤邦對元首的無禮冒犯。當傲慢的費魯起身將要發表演講時,廣場上原先數以萬計參觀儀式的人們轟然散去,隻留下鎮長召集來的一群破衣爛衫的乞丐和精神病人,廣場立刻變得空空蕩蕩。更離譜的是,泥澤邦還把費魯帶來的隨身文件資料行李也摸了個一幹二淨。
隨後,氣憤得麵紅耳赤的費魯下令迅速進行報複,他把極權主義的警方權限賦予了冷酷無情的安全官員凱撒·莫裏,指定了一支欽點的特工部隊去鏟除博洛尼亞泥澤邦。在憎恨泥澤邦勢力、不滿其勒索要求的地主和商人的幫助下,被稱為“鐵血隊長”的莫裏氣焰凶殘地拘捕了幾十個家族“教父”和他們的主管、助手。
在與費魯的戰爭中,首批犧牲者就包括貝特霍爾德。在廣場受辱事件一個月後,複仇心切的費魯未經正式審判,就把貝特霍爾德判處了二十年監禁。
為了公開羞辱被捕受審的泥澤邦船番人,莫裏弄來了一些金屬牢籠,在出庭時讓囚犯站立在裏麵。由於對前期司法程序的慢節奏感到不悅,費魯下達了強硬指示:“泰澤爾的審判必須迅速果斷,如果不盡快,一百年後都不能把泥澤邦整肅幹淨。”
在費魯的大規模拘捕風暴結束前,有一千多位泥澤邦嫌犯被當局法庭宣布有罪。他們或被處以數個月到終身監禁不等的刑期。哈布盧瓦是鎮壓運動的中心,那些泥澤邦船番人被指控的罪名通常是“非法結夥犯罪”和特定的敲詐勒索、盜竊、商業詐騙、非法集資等等。
費魯在打擊泥澤邦的白色統治中,還意外地得到了些收獲,即一種可隨手拈來的借口,用以逮捕被汙蔑為泥澤邦船番人的博洛尼亞自由主義者、左翼運動潮流分子和其他勢力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