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等到公司人事安排，周應民和潘鵬就坐上北行的火車。
等級不夠飛機，幸好公司辦是楊麗輝的大本營，訂票的同事知道周應民，待遇往上提了半級，按潘鵬的說法：“沾周領導光，兩天兩夜的長途有臥鋪坐，比飛機舒服。”
就為這次遠途，他的行李添加了諸如醬肉、花生、蔥餅之類的下酒菜飯，白倩瑤準備了幾樣，和潘鵬比起來，差距明顯：“老潘，你連小米辣都帶啊。”
南疆人口味重，特別是工廠生產崗位的員工，疲勞之後喜歡辛辣涼菜刺激味口，周應民在機械廠時就知道，檢修工晚上7、8點吃飯已經沒有味口，滿滿一桌菜就靠大蔥小米辣引食欲。
兩個大男人也就下午吃飯喝酒時聊上半天，軟臥間人少，由得他們自在，周應民還能靜心做內養功夫，潘鵬卻是閑不住的人，倒是和車廂裏的旅客、服務員混熟了。
雖然是晚八點到的烏木齊，天色還是很亮，先到的趙俊開了輛麵包車在出站口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有兩位壯漢在，還沒有輪到他動手就裝上車。
“周哥、潘哥，招待所條件簡陋，隻能將就住幾晚，”銷售業績差，待遇自然不好，但勝在熟悉周邊，所裏還聘有家屬做家鄉菜。
“清靜就好，”來之前楊麗輝交待過，省城隻是暫住，周應民要盡快找到落腳點，當成市場部的大本營，為此特批了二萬元，就放在倆人的包裏。
潘鵬不說話，他要堅決貫徹媳婦兒”多看、多聽、多動手、少說話”的指示，改變一些個人習慣。
“人都下去催帳了，我留下來陪你們，烏木齊比春城冷，喝點酒暖和，周哥、潘哥，你們的意思？”酒菜都是自己準備的，有點拿不出手，趙俊先問一下，周應民有錢，性格習慣他也不太了解。
“今晚聽你的安排，別太客氣了小趙，自己兄弟，”都是好酒之人，菜好不好倒無所謂，人對就行。
招待所是原烏木齊一家化工廠的單職工宿舍，南化廠來的老員工都很熟悉和親切的設計，周應民一下車，愰忽間回到進廠的第一晚。
“大民，全國的化工廠都一樣啊，”感慨的是潘鵬，出門才知道，全國一盤棋可不是亂說的。
“那是，化工部就幾位設計師，當年的建設又是全國一盤棋，”後麵的話不適合在趙俊麵前說，他們這一批人理解不了，周應民含糊過去。
簡單收拾下房間，三人就來到對麵平房，廚房靠圍牆邊，進門的一間擺放著二張方桌，熱騰騰的大盤雞顏色鮮亮，香氣撲鼻。
兩天沒有痛快的吃上這樣的飯菜，趙俊知道他們，都是大盤大盆的備足量，先把肚子填滿，三人才把速度放慢，喝酒聊天說閑話。
“明天周一，我去見幾個朋友，”周應民在想帶不帶潘鵬，看到趙俊渴望的眼神，心頭一動，幹脆拉上他倆。
“這樣，趙俊開車，一起去逛逛，順便找落腳的地方”，說完就抬起酒杯踫，他能感覺到，潘鵬兩人明顯放鬆下來，神色語氣恭恭敬敬的。
“什麼是尊敬？利益而已。”周應民想起牛勇的話，利益才能聚攏人心，在這個基礎上談魄力、才華、前景，才會有尊重。
當然，到了那個層麵，又是另一番文人吹捧的“誌同道合”的我輩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