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脫胎換骨
身體和精神徹底放鬆的結果是，唐豆生病了。
“飲食失調，疲勞過度，憂思傷脾導致了脾胃虛寒。”唐家的私人醫生給唐豆把完脈後，診斷出病症所在。
躺在床上的唐豆，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一層冷汗，胃又開始疼了，卻也不是不能忍受的疼。
無視屋裏的其他人，唐彥直接倚靠到床邊，大手伸進被子裏，放到她的胃部，輕輕按揉著。
“還疼嗎？”他低頭看著她的臉，柔聲問。
唐豆的眼淚一下肆虐而出，“你，你一次，一次，也不來看，我……”她泣不成聲。
“不哭了，不哭了。”他將她擁進懷裏，單手輕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唐豆將臉埋進他的胸口，任由淚水打濕他的衣服。
唐舞文清咳一聲，床上緊緊相擁的那兩個人絲毫沒有要分開的自覺，他隻能驅趕屋裏看戲的醫生，桂花，還有胖得走不動路的小肥離開。
“孩子……布布……”她在他懷裏哭到抽搐。
如果那個孩子生下來，現在差不多跟蕭布一般大。
唐彥收緊雙臂，緊緊抱住懷裏的人，當時她染上毒癮，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
她在他懷裏哭到脫力，心裏不再沉甸甸的，好像傷心都隨著眼淚流出了體外。
瘦削的身體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勻稱的呼吸聲響起，唐彥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她睡著了，眼淚還掛在臉上。
他俯下去，細細吻去她的眼淚。
從第二天開始，桂花謹遵遺囑，每天為唐豆熬製藥膳，養她的脾胃。
早上一覺醒來，唐豆極快的速度梳洗完畢，蹦蹦跳跳出了房間。
“爺爺早！”
“桂花早！”
“小丁早！”
“小肥早！”
她好心情地跟每一個人打招呼。
昨天還死氣沉沉的人，現在卻眉飛色舞起來，一雙黑眸流光溢彩，水波灩灩，仿佛滿天的星辰都不及她的璀璨。
“太外公早！”她一路飛奔到後院廂房，跟坐在外麵曬太陽的萬老爺子打招呼。
萬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低著頭，專注地望著坐在小板凳上，給他捶腿的唐彥。
他的記憶力每天都在退化，“你是小天？”他看著唐彥問。
小天是他收養的孤兒，從十一歲起就跟在他後麵，小天原名叫“狗蛋子”，是向家村人，他希望小天長大後能做個無愧於天地，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就給他起名一個“天”字。
“你是凝兒？”他慢慢抬頭，望向站在旁邊的唐豆。
唐豆懵懵地站著。
“小天你帶凝兒去玩，你是哥哥，以後要照顧妹妹。”老爺子一揮手趕他們兩個去玩。
唐彥站起來，給他蓋好毛毯。
“小天，你幹媽呢？淑珍——”老爺子環視著院子，叫道。
“來了！”桂花從前院答應著，飛奔過來，現在她被老爺子當成萬老太太了。
“你們兩個去玩！”老爺子大手一揮，命令道。
唐豆站著不動，唐彥走到她身邊，牽著她的手就走。
他越走越快，唐豆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手被他握得生疼，她一聲不吭地緊跟在後麵，太外公剛才念叨的凝兒，應該就是小叔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