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診所人很多、手上輸液的針管格外的冰涼刺骨、即使她們在軟管上貼了石灰加熱的暖貼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冰涼的液體輸入到血管中的感覺。
冬天生病的人有很多、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懸掛在上方的電視播放著的紀錄片。
全程都是灰色沒有一絲色彩。
吊瓶一次又一次更換著、當眼角的目光看到了鍾表的時間時不自覺地就波動了滑輪、不在放緩藥水流進身體裏的速度、很快我的手就冰涼了起來。好在原本需要四十分鍾才能輸完地藥現在隻需要二十分鍾。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胳膊沒有像現在這麼冰涼罷了。
左手拿出手機看著班級群中同學們的閑聊、每一個人到家後都拍了一段視頻。同時在下方備注安全到家。
理子老師統計完後都會在表格中做好記錄發到群裏,還未到家的同學會在群裏說明、最新的消息截止到下午的五點。
表格上除了我都已經打上了對號。
很快理子老師便給我打來了電話。
“你這家夥在哪呢?群裏的通知看不到嗎。”
接通後傳來的是理子老師氣氛的聲音。
“抱歉、才看到消息。我已經安全到家。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接著傳來的是嘟嘟嘟的掛斷聲音。
抱歉......
看著吊瓶的液體一滴一滴的滴落、伴隨著周圍的人離開。很快就快要到了診所的關門時間了。小鎮診所的醫生是一名十五年前就開始從醫的老醫生。
護士們相繼離開、隻留下了他坐在了我的身邊。
為最後幾個病人拔針後來到了我的身邊摸了摸我的胳膊。
“孩子、流速太快了,對身體不好。”
說著手伸向了滑輪。
“這是最後一瓶了、剩下的這部分五分鍾就能流完、這個流速可以承受住的。”
老醫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吊瓶中剩下的量,用充滿褶皺的手摸了摸我冰涼的胳膊歎了口氣。
起身走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熱水遞給我。
“謝謝。”
“孩子、有什麼急事嗎。這麼著急的要將這瓶藥輸完。”
他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打開了蓋子小口抿著。靠在座椅上看著電視上播放者的紀錄片。
“沒什麼急事,隻是想要盡快回家、畢竟天色有些晚了。而且、醫生們不也都已經走了嗎。”
左手端著熱水小口地喝著、能夠感受到那股暖流傳輸到右臂地肌群。
老醫生看著紀錄片打了個哈切。
“啊、輸完了、可以幫我拔一下針管嗎。”
老醫生起身按住我的手臂拔出了針管、我接替他手指地位置按住了洞孔。
“鶴軒是吧。你還需要再來幾天。要是在過年那幾天生病就不好了。帶著病跨年可是很難受的。”
走了一段路程後身後傳來卷簾門拉下的聲音。再往後看的時候燈牌已經熄滅了。
天空飄落地雪以不像來時那樣接觸到地麵就會化成水地程度。現在地雪勢已經莫過了腳踝。冷風肆虐著我的身體,公路上偶然經過的汽車低俗行駛著。
站在路燈下方鬆開了按著針孔的手,血並沒有流出來。緊了緊衣服加快了腳步。雙腳早就被雪所浸濕。左臂劇烈的疼痛著。看不到月亮、看不到星空、隻有路燈在忽閃忽閃的照亮著這一段漆黑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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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孤獨、什麼是人生、不知道為何開始思考這些問題,明明這些問題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的。
內心的空虛感也隨之而來。拚命的抑製著內心的痛苦,抑製著這沒來由的感受。
但、也緊緊是抑製這沒來由的感受、我還是渴望著能夠得到幻想中的那個存在。
痛苦也好、失敗也罷、哪怕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得到、但我還是憧憬著它的存在。
我這種人、我這種爛到讓人反感的存在。我這種自我意識過剩、隻會給周邊人帶來麻煩的存在。
果然是不會被允許得到。
沒有答案、沒有方法、沒有行動。或者說我一直在行動、但方法錯了。所以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如同巧克力一般、如果不知道喜歡的對象喜歡哪種甜度的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沒有信念的人終將不會獲得幸福嗎
那個夏天、父親對我說出的那些話一直環繞在耳邊、每一次想起都有不同的感受,老爹他...到底是經曆了些什麼才能說出那些話。
麵前的路延伸到黑暗的盡頭、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溫也開始凜冽起來。吹到身上刺骨的痛。
不明白...
也許我永遠都不會明白。
這個寒假、我沒有再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