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弓彎成滿月,箭嗖的一聲飛出,趙參軍手裏的旌旗‘啪嗒’一聲折斷。這一下子,李靖軍中氣勢一下怯了,李靖皺眉,也朗聲說道,“尚將軍箭法聞名天下,小將班門弄斧,請前輩賜教,”喝道,“紅拂,拿弓箭!”
立刻有人遞來弓箭,紅拂拿給他,他看了一眼紅拂,輕聲吩咐,“你在我身後不要出來,很危險知不知道。”
她喃喃嘀咕,“我也是會武功的‘高手’好不好,哪裏那麼容易被傷到……”李靖已經彎弓搭箭,她隻覺得勁風一凜,箭脫弦而去,她抬眸,恰看到那張臉,今夜他的臉上輪廓格外堅毅,渾身散發出軒昂的氣魄,她忍不住抿抿嘴,熱了臉頰。
吼!
這邊歡呼聲已經響起,對方的旌旗也已經倒下,兩軍嘰裏哇啦的罵起陣來,都等待一聲號令,向前衝去。
“紅拂,你要緊緊的跟著我,聽見沒有?”他允自不放心,沒回頭看她,聲音卻傳了回去。
“你煩不煩?”紅拂繞過去和他並肩,“你說了好幾遍。”
“回去!”他的語氣帶了些命令,“跟在我身後,戰場刀槍無眼。”
紅拂吐吐舌頭退回去,心中卻有了幾分暖意。微微一笑,真的就聽他的話退了回去,看到他拔劍,也從馬上解下自己的長劍,她上前兩步,問道,“李靖,這是不是叫做出生入死?”
李靖無奈她在現在這麼危機的時刻,還有心情調侃,正正神色,高聲令道,“兄弟們,為了秦王,戰!”
號令一響,士兵衝上前去。
李靖飛馬過去,數不清的刀槍劍戟迎麵襲來,他挑劍撥開,紅拂跟在他身後,避開大半殺氣,仍然覺得血腥四濺,令人窒息,她褪去玩意,認真起來,趁人不注意,偷襲幾個小兵成功。
那將領一點一點的往後退,手上打了一個手勢,李靖看到了暗道不好,他當然認得那個手勢,誘敵深入!
隻是,他被還來不及呼喝,趙參將率領的一支軍隊已經向山坡下追去。
“回來!”
風聲呼嘯,戰鼓如雷,他這一喊險些差了氣,一把長戟刺來,好險避過。趙參將回了一下頭,還是沒有聽清,領兵向前殺去。
夜色舔了血,濃重的殺氣,他卻不能下令撤退,因為秦王才走不久,他須死戰保他絕對平安,眉間劃過淡淡的波瀾,手上加重了力道,轉眼間快刀閃過,倒了一地的屍體。
他的額頭滿是汗,看了一眼趙參將的方向,調轉馬頭,沉冷的眸望著紅拂,半響才開口,“我帶你殺出去……”
紅拂被這樣的血型壯烈的場麵震驚住,深深陷入他的黑眸當中,可是她的小腦袋還是運作著的,他是要棄軍逃跑,她是無所謂,保命永遠比家國天下重要,可是,他不是這樣的人!
還沒有思量明白,李靖已經帶著她向外圍殺去,動作利落有力,血濺到臉上,帶了些肅殺的腥甜。紅拂有些怔住了,隻覺得血色在昏暗中蔓延,李靖拉住她的的肩膀,向前奔去,忽然,他的氣息在耳邊劃過,帶了一股子熟悉的溫熱,他低聲說,“向東行五裏,有歇馬亭,向北走,就是去太原的方向,快走。”
李靖拍了一下她的馬,馬揚蹄一聲長嘶,向前奔去。
李靖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心裏麵有一絲的放鬆劃過,這個情緒一閃即逝,吼了一聲,轉頭又殺回陣裏,心裏麵卻隱隱約約的知道,這一去,當是後會無期了。
大漠鐵騎不同一般,殺至山丘上,他立馬在那裏,一側是飛奔而去的紅拂,另一側是深陷敵軍的趙參將,抬起頭,看見不遠處不知何時搭起一座高台,高台上燭火通明,幾個將軍擁著一個紅袍老將觀戰,他不認得那人是誰,隻是更察覺出了這隻軍隊的可怕,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短短時間做了這麼多手腳。
牙一咬,見趙參將快要支持不住,衝了過去,他是將軍,他不能見自己的兵孤軍奮戰而不理,好男兒戰死沙場又能如何,當真是鐵馬飛揚,一時間豪氣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