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的牙齒都在打架,都發出了可怕的聲音。
一個簡易靈堂,一張破席,一個坐著的麵無人色的姑娘,滿屋的香和燭火將這一幕場景,照得奇詭怪異恐怖之極。
祁鎮雙腳一軟,立刻跪倒在地,其餘的人,也紛紛跟著跪倒。
祁鎮道:“大大大頭領……我我罪罪該萬死,我這就放了陳陳老先生……請你放心的走吧,安心的走吧。”
扭頭叫道:“放陳老先生……”
抓住陳木的人,早就跟著先跪下了,急忙起身,七手八腳地把陳木身上的繩索解開。
姑娘依舊麵無表情,無力的說道:“走?我走哪裏去,這裏不是我的家嗎,這裏不是我的寨子嗎?”
祁鎮道:“知道知道,這裏永遠是你和老寨主的家,永遠是你和老寨主的寨子。”
眾人齊聲道:“對對,這裏永遠是你和老寨主的家,永遠是你和老寨主的寨子。”
姑娘道:“那你還說讓我走?”
祁鎮道:“我明白了,我們已經找到那個害死你的人,我一定會在你靈前,用他的腦袋祭你……”
姑娘道:“說了半天,誰告訴你我已經死了?劉二娘,告訴他,我是不是死人。”
劉二娘道:“你們搞什麼,是大頭領活過來了,這還不明白嗎?”
她話音剛落,祁鎮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幾乎暈了過去。
其他人則呆若木雞。
隻有藍澄宇一人,原本立於一邊,也沒有跪,也沒有叫,聽得劉二娘這麼說,輕輕地吐了口氣,看向陳老先生,表情甚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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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冰玉其實在說了“對不起”後,發現好像解鎖了自己的身體,可以動了。
她動了動身子後,坐了起來。
劉二娘得到陳老先生的交待,看到邊冰玉果然坐起,心情甚是複雜,但是知道她若無法起來,外麵陳老先生必然難逃此劫,所以內心深處,究竟歡喜占了多數,按照陳老先生的關照,過來幫邊冰玉拔掉了所有銀針,還沒等她說出什麼,邊冰玉忽然輕輕地抓過她的手,緊緊握住。
劉二娘魂不附體,兩腳一軟,剛要跪下,卻聽邊冰玉輕柔的說道:“二娘,辛苦您了,謝謝您。”
劉二娘本能的驚詫,看向邊冰玉,卻見她一臉誠摯,絕非笑裏藏刀,臉上甚至還閃著淚花,隻覺身上流過一股暖流,竟然落下淚來,不知如何回答。
其實剛才邊冰玉就已經道過一次歉,也正是那一聲道歉,澆滅了劉二娘的所有惡念頭,但是後來總感覺那可能隻是聽錯了而已,沒想到邊冰玉此時再來向她道謝,心裏當真是百感交集。
邊冰玉柔聲道:“二娘,過去我不懂事,死了一回,突然明白了,原來世上所有一切,都比不過真情二字,過去虧欠你的,以後容我慢慢補回來,可好?”
短短幾句話,竟將劉二娘感動得淚如雨下。
劉二娘道:“大頭領,你別折殺老奴了,老奴天生就是個下人,服侍主子原是本份,做得不成,主人要打要罰,都是該的,老奴不敢有半點怨言。”
邊冰玉道:“我生病時,得到你的悉心照顧,我心裏其實感激得很,一直是記在心裏的,隻是以前不太懂事,難免做些過份的事,放心,以後不會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