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的氣氛沉重,除了雨水落地的聲音聽到的就隻有自己粗重的呼吸。
被眾人圍住的少年仰躺在地上仿佛已經脫力,可卻無人再敢乘勝出擊。
整條袖子都被撤下的左手上,一塊巴掌大的血痂發出一道微弱的“哢擦”聲,整塊血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脫落,露出裏麵還有些微紅的新生肌膚。
閉上眼睛的少年長舒了一口氣,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將身上的具屍給扒向一旁,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晏無憂抬起頭,看著那位剛才用劍劃開他手臂的那人,扯了扯嘴角,殺意漸起,抬起手臂朝著那人挑釁般勾了勾手指。
隻是晏無憂這一番動作非但沒有讓那人怒而攻之,反而神色害怕的退了兩步。眼前的少年前後變化太大,現在的少年僅僅隻是一個眼神就充滿著令人心冷的寒意,在少年身上,他感受到的是一種如野獸一樣的暴戾。
眼前的少年才是那個差點殺了杜九幽的恐怖強者。
晏無憂有些煩躁,有一種將眼前幾人全都撕成碎片的衝動,“你剛才不是打的很爽嗎?來啊,繼續!”
嗖的一下,一團橘紅色的耀眼火光,迅猛從晏無憂手中射出,速度之快堪稱風馳電掣,眾人隻見火光一閃那被少年盯上的同伴眨眼之間便成了一個火人倒飛出去。
散發著黑煙的火人即使是倒在積水的坑窪中都不能將其撲滅。
晏無憂麵色猙獰,咧嘴一笑,身體前傾,身上血氣翻湧,晏無憂一掠向前,一掌落下將其拍飛,又如蛟龍吸水將火人身上的火焰全都收回手心。
沒了火焰遮擋,眾人隻見一個被燒的焦黑的人掙紮著躺在地上,每一次翻滾都有燒焦的皮膚開裂,混雜著血水從傷口處淌出,看上去淒慘無比。
少年一腳踩下,將在地上痛苦翻滾的人定在原處,俯身下去一把掐住腳下之人的脖子,冷聲道:“小爺的血,味道咋樣?要不要再來一點嚐嚐?”
回答少年的隻有痛到極致的哀嚎,少年的話他是一字也未聽進去。
淒慘的哀嚎聲讓心情煩躁的少年更加煩悶,好似睡夢中突兀的唄人一盆冷水澆下,心中有股莫名的怒氣。
手中大力道突然加重,纖細的手指瞬間刺破焦黑的皮膚,將那人的脖子抓成一團,鮮血順著少年沒有衣袖的手臂留下,手中之人很快就沒了生機。
將手中的屍體重重甩開,少年又看向其餘幾個已經聚在一起的人。
聚在一起的人見少年目光移來,全都往後退了退,少年轉身的那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滔天血海如海嘯一般壓了過來,伴隨著的是一種仿佛要將天際捅破的恐怖殺意。
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這一刻在這些人的眼中就是一個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魔頭,一個讓他們這些世人眼中的惡人都要心生畏懼的大魔頭。
看著少年被鮮血染的鮮紅的手臂,幾人竟是從少年的神情中看到了不屑,這一向喜歡將讓血氣吸取幹淨的魔頭竟然對他們同伴的血液不屑一顧。
少年猩紅的眼眸如一隻噬血的凶獸,舔了舔嘴唇,少年剛向前邁出一步又猛然停下,視線偏移,轉向旁邊樹林中的一條小路。
一位容顏蒼老的獨眼老人緩緩從小路上走了出來。
麵如死灰的幾人見著來人全都鬆了口氣。
杜九幽看著全身血氣飄蕩的晏無憂,臉色沉寂,緩緩說道:“噬血魔功!你是血魔殿的人?”
雙目血紅的少年眼神微微一恍惚,笑道:“不愧是擁有過洞虛實力的人,還算有點見識。”
這一次輪到杜九幽神色變了數遍,一個人的實力被廢了之後旁人就很難看到那人的以前的真實實力,除非是那些已經觸及到天上那道門檻的人。
杜九幽現在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這個一開始就透著古怪的年輕人。
杜九幽看著晏無憂,突然嗤笑道:“就算你是血魔殿的人又如何,這裏可不是你一個隻知道做縮頭烏龜的宗門能夠插手進來的。況且就你這點實力充其量就是一個掃地的螻蟻而已。”
“就你,也想嚇唬老夫。”杜九幽向前一步,全身氣勢渾然一變。
杜九幽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少年身上為什麼會帶有連他都從未見過的恐怖殺意,但少年那低微的實力卻是鐵一般的事實,上一次若非大意輕敵又怎會敗在這少年的手上,這一次若能拿下少年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場意想不到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