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花脂巷
少年背劍,一人獨出爛人巷。
小雪飄個不停,北風吹個不休,一路上見著了很多被大雪壓塌的泥房,大多都是些很久無人入住的,在杜九幽原來的那座泥房前駐足停留了一下,茅草的屋頂被大雪壓塌後又被新雪覆蓋早已看不見了,整個泥房也就隻有一堵牆還保存的比較完好,殘垣斷壁,顯得有些蒼涼。
從腰間的布袋掏出一個還冒著熱氣的紅薯,一口就咬去三分之一,這紅薯是少年和老人一年的勞動成果,今年的收成特別好地裏的紅薯又大又多整個地窖有一半都是被收回的紅薯占著,在這寒冷的冬天能吃上幾顆熱乎的紅薯著實舒服的很。最後看了眼坍塌的泥房少年轉身離去,慢悠悠地走向那被稱為強人居住地的強人巷。
風雪之中,自晏無憂一踏出爛人巷暗地裏就有很多人冒著風雪先他一步趕往強人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村子裏雖然人口不多但依然也是一個小江湖,除了那些個真的不問世事半隻腳踏入棺材的老人外,其餘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依附的人,平日裏也有小摩擦不斷的發生也有暗地裏的勾心鬥角,隻是沒有外麵的那麼慘烈而已。
靈海已經突破的晏無憂在各種感官上都要比以往強大許多,暗地裏那些人雖然都隱藏的極好但晏無憂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隻是他懶得去將這些人揪出來而已,他這次出來也沒想著偷偷摸摸的出手,況且那強人巷已經是驚弓之鳥的九人定然會對暗處格外的小心,他們放在暗處的精力肯定要比明麵上要多得多,因此想要找機會下黑手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吃完了手中的紅薯,抹了抹嘴,晏無憂緩緩抬頭,風雪中依稀可見那棱角分明的屋簷,嘴角勾起一道弧度,輕笑道:“還強者呢,九個對付我一個都還要如此小心,真不知道你們以前哪有膽子在外麵做的那些惡。”
途經花脂巷,這個在村子名字算是最好的一個巷子,晏無憂每次都是避而遠之,當初晏無憂就是在這裏第一次見識到了一場真正的血腥殺戮,那鮮血染紅地麵滿地盡是殘肢斷體的場景晏無憂至今都還記憶深刻,這三年若無老人吩咐的要緊事晏無憂幾乎不會踏足這裏,一般都是能繞開就盡量繞開。
低頭看了眼腳下晏無憂頓時頭皮發麻,腳下正是當初堆積那些殘肢斷體的地方,即便是被白雪覆蓋但在晏無憂看來這裏還是當初那被鮮血染紅的地板,三年雨水都未能將其清洗幹淨一分,刺骨北風都不覺得寒冷的他打了冷顫,步伐不禁加快了些,要不是今早老人一定要他從花脂巷走晏無憂早就從山上繞道而走了。
旁邊一扇大門咿呀一聲被打開,一位婦人和一位長的精壯的男子依偎著從門內走出,不期而遇的三人都是一愣,那長的精壯的男人在一愣之後臉色瞬間大變,倉促推開懷中女子神色驚慌,跌跌撞撞地跑向強人巷。
那漢子倉促間推人也沒個輕重而那女子在一愣間也沒想到男人的反應如此之大,被男人一推女人當場就摔倒在門前的雪地上,婦人輕柔著被摔的通紅的膝蓋,一張能與地上白雪相比的玉顏帶著哀怨,媚眼如絲,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將其抱在懷中好好憐惜一番。
說是婦人卻比那二十出頭的女子還要生的水靈,細皮嫩肉幾乎不見歲月痕跡。
晏無憂眉頭一皺,背後木劍忽然隨其心意而顫鳴,道道劍氣如那刺骨寒風將身前正在落下的白雪吹散。
一道劍氣向婦人斬去在她身前的積雪上斬出一條三尺長的小溝。
婦人抬起和白雪融為一色的雪白衣袖擋住從地上被斬起的白雪,放下衣袖神色更加哀怨,婦人在地上撒嬌般踢了踢玉足,委屈道:“這天下哪有像你這般不知疼惜女子的男人,奴家不過多看了一眼就要刀劍相向,真是個不講道理的狠心人兒。”
婦人泫然欲泣,少年汗毛豎立。
見少年依舊是冷著張臉不為所動,婦人氣惱的錘了下玉足,朝著晏無憂伸出一直玉手,嬌嗔道:“愣著幹嘛,還不過來扶人家一把,不知道這雪地可冷了嗎?奴家要是凍壞了身子你可要負責哦。”
晏無憂一言不發隻是雙目愈發冷酷,就在晏無憂要拔劍之時,婦女似乎有所察覺,一下從地麵跳了起來,伸手拍去衣裳上的白雪,婦人神色依舊哀怨,隻是眼中多了份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