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母喜極而泣，莫小三卻渾身僵硬。
不能看大夫。
一旦看大夫。
他的謊言就會被拆穿。
“爹、娘，對不起，我不想去看大夫了，沒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是什麼樣子，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他看向孫氏和唐友山。
眼神充滿感激和愧疚。
“多謝你們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隻是我不配，恐怕要辜負你們的一片好心了，我和唐姑娘之間的婚約今日便取消。”
他語氣篤定，不給人一點反駁的機會。
孫氏怔了一下。
“好！”
她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也不想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耽擱小菊的婚事。
既然莫小三這麼配合。
她也給過機會了。
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退還婚書，寫欠條，送客，一係列流程好似順理成章。
唐家的人離開之後。
莫家安靜得落針可聞。
莫父沉默了很久，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那鞭子來！”
莫母嚇了一跳，想都不想擋在莫小三麵前。
“你打他幹什麼？”
“不能……又不是他想的，老三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打他，我不允許，你要是想打他的話就先打我吧！”
莫父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脾氣這麼倔，不聽大人的話，就是被你慣出來的，剛才你好不容易，給他爭取了一次機會。”
“可他倒好啊，直接就拒絕了！”
“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
“以後要是他娶不到媳婦，一個人孤獨終老，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我們當大人的已經盡力了！”
“幸好他還有兩個哥哥。”
“不然我莫家就絕後了！”
莫母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心裏也是一股無處發泄的氣。
可再生氣她還是心疼兒子。
“先讓大夫來看看吧。”
“總不能真的放任不管，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莫父平時沉默寡言。
但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是莫母三言兩語能改變的。
莫小三這頓打還是挨了。
他被抽得皮開肉綻，直到疼得暈過去也沒有吭一聲。
*
謝婉華從來都是好動的，幾乎天天都要跟好姐妹約出去逛街。
這段時間卻一反常態。
幾乎天天宅在家裏，不是刺繡就是一個人坐著發呆。
謝母看得擔心不已，親自去霄月糕點鋪買了馬蹄糕，先給兒子送了一些過去，再帶著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來看謝婉華。
剛進屋就看到謝婉華坐在窗前。
支著下巴看著外麵的桃樹。
謝母順著謝婉華的目光看去，隻看到了桃樹上含苞待放的桃花。
這種景色看得多了。
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特殊的。
“婉華，娘站在你身後那麼久，要是不出聲，你是不是一直都發現不了？”
謝婉華放下手回頭。
對謝母笑了笑，走上去扶著謝母坐下。
“娘，你怎麼過來了，想我讓下人告知一聲，我便過去看你了，何須你走這一趟呢，你身子本來就不怎麼好。”
“不宜多走動。”
“要是爹知道了，肯定又要心疼。”
謝母歎了一口氣。
“我就你和君言兩個孩子，偏偏你們兩個都是不省心的。”
“你是不是還喜歡莫小三？”
“我就不明白了。”
“他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值得你一個大小姐不知羞地一直惦記他？”
“你以前一直不想成親。”
“前些日子卻一反常態，讓我給你相看夫婿，恐怕也是因為，他和別的女子定了親，所以想隨便找個人嫁了懲罰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