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並沒有把飯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剛吃完飯，李總管就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
她愣了一下，看向唐淩霄。
“這是什麼？”
李總管笑著解釋。
“昭妃娘娘，這是皇上親自吩咐廚房給您熬的滋補湯。”
“趁熱喝了吧。”
巫馬淩霄沉默不語，默認了李總管的說辭。
沈昭月譏諷地笑了。
“隻是伺候皇上一夜，就直接給民女晉升妃位？”
“大可不必。”
“民女對留在後宮沒有任何興趣。”
巫馬淩霄衣袖下的手緊了緊。
“你懂得藥理？”
沈昭月勾了勾唇。
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巫馬淩霄難得解釋，臉上的表情也堪稱溫柔。
“朕不想要孩子。”
“即便沒有孩子，朕也會對你好。”
沈昭月冷靜下來。
“必須喝嗎？”
巫馬淩霄轉身離開，答案卻很明確，在他離開之後，李總管表情為難，卻始終不曾將湯藥端走。
“娘娘，您就別倔了。”
沈昭月已經很久沒有，刻意去想曾經的事情了，因為每次一想來，都會覺得滿滿的遺憾，喜歡的人不在身邊，曾經想做的事情一直不能如願。
她還記得唐淩霄很喜歡孩子。
那時的她害怕生孩子太痛，也怕生了孩子身材走樣，出於種種顧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要孩子。
唐淩霄那時傻乎乎的，表達什麼情緒都非常直白。
她知道他很想當父親。
後來她也想要孩子，卻一直沒能懷上，再後來身體不是她自己的，即便是想要一個屬於她和淩霄的孩子也不能。
在回到現代之後。
她曾經很多次充滿遺憾地想，要是有個孩子陪在淩霄身邊就好了。
至少他不是一個人。
現在唐淩霄卻說他不想要孩子。
不想要她生的吧。
她是來曆不明的人。
穀 沈昭月突然覺得很可笑，好像隻有自己一個人，從過去走不出來，唐淩霄早就把什麼都忘了。
或許他們之間最好的歸宿。
便是互不打擾。
她分明是個修仙之人，早就該看淡紅塵，卻是最執迷不悟的那個，直到今天，現實狠狠打了她的臉。
才終於醒悟過來。
物是人非。
此唐淩霄非彼唐淩霄，他現在隻是一個皇帝。
不是她的丈夫。
如今的他叫巫馬淩霄。
沈昭月嗓子裏湧起一股腥甜。
手揪著胸口的衣服。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早就失去，那個深愛她、疼愛她，不忍她受半點苦楚，對她來說最重要的男人了。
體內一股靈氣在她的經脈之內亂竄。
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她將嘴裏的血腥壓下去，將李總管手裏的藥端來一飲而下。
“出去。”
李總管有心勸慰幾句。
“娘娘，孩子以後會有的，皇上現在還年輕，暫時不想要孩子，也實屬正常，隻要娘娘把皇上哄開心了。”
“以後有的是機會。”
“奴才看的出來，皇上對娘娘很特殊。”
沈昭月隻覺得難堪。
“出去！”
李總管歎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還特地吩咐。
讓宮女和太監們不要進去打擾。
*
黃昏時分，李總管小心翼翼地進入養心殿。
“皇上，太後娘娘來了。”
巫馬淩霄保持著支著腦袋，目光定定地看著手上帶著一些血跡的帕子。
當時不知為何收了起來。
在聽到另一道腳步聲後。
他將手中的帕子重新收回懷中，臉上多餘的表情也全部掩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