暔葭端坐著,凝視著此刻跪在地上的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十分淡定,也沒有絲毫畏懼害怕的目光,反而是那雙眼睛,看起來有些紅腫,暔葭想來,想必是為了渠青。
暔葭並未急於開口,見對方抬起眼眸感到奇怪,這才開口問了一句:“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你什麼”。
對方也一臉愧疚,向著暔葭道:“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如果不是我沒有仔細檢查好,也不會害了皇子和公主,公主,請賜我一死吧”。
藍雪趴在地上,如今隻求一死。
暔葭看著她一心隻求一死,突然深深歎了一口氣,盯了她身上的牢服半響,才道:“我相信刑部的人問過你了,渠青殿中的相關等人也都被關在了大牢裏,你要是還有什麼沒有說的,就跟我說說吧,或許,我可以幫助你”。
藍雪稍微抬起了頭,一臉真誠的向著暔葭道:“公主,奴婢該說的都說了,奴婢實在是不知道那毒究竟是怎麼跑到茶水裏去的,這件事情是奴婢的疏忽,就算找到凶手,奴婢也難逃一死,公主也千萬不要聽那任公子的話,奴婢的命,比起渠皇子,真的一文不值”。
提到任胤照,暔葭不動聲色,看了她一會兒,才淡淡開口:“怎麼,你是在告訴我,渠青殿中上下大部分的下人都被關在牢裏,而任胤照是有我的包庇才免去牢獄之災的,是吧?”。
對方一驚,連忙低頭解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想要說,這些都不關任公子的事情”。
“我知道你愛慕渠青。”半響,暔葭才對她說了一句。
對方目光瞬間一驚,又像是害怕說錯什麼話,立即收回了那樣的驚訝。
“你願意待在他殿中,我想,也是希望每次他回來的時候能夠看見你吧?”暔葭追問。
雙眼晶瑩的淚珠瞬間奪眶而下,藍雪忍不住哭泣起來,但又覺得這樣過於失禮,連忙擦掉眼淚,向著暔葭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你一直守著他,為何他卻沒有給你一個名分呢?”暔葭追問。
“公主誤會了。”藍雪解釋了一句,又道:“奴婢愛慕渠皇子的心意,也隻是奴婢的一廂情願罷了,他雖然知道,但卻不心儀於我,他身邊有很多女人,換來換去,也不會是我,他也勸過奴婢,不過,都是奴婢自願的,奴婢也並不後悔一直跟在他的身側,隻是恨自己為何當初沒有檢查仔細,讓人趁機下手”。
暔葭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開口一句:“你說你隻是一廂情願?”。
對方點點頭,目光依然沒有從悲傷當中走出來。
“所以你現在一心求死?”暔葭又問。
對方再次點頭。
暔葭見她看起來是真的想要去赴死,沉思一下,這才在心中想著,看來,她或許真的不知道渠青的那些信,就算是知道,如今那些信已經不在了,她隻是一名宮女,宮女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就算她知道,我相信,如果她能夠活下去,為了保命,也斷然不敢開口。
“還請公主賜死。”藍雪腦袋抵在地上,再次請求起來。
屏風後的澹宮秦站不住了,連忙走出,拱手請求:“公主,這事兒還是由刑部定奪吧,如今事情都還沒有查清楚,莫要冤枉了好人”。
“澹公子不必替奴婢求情,這是奴婢該受著的人,如今他已經不再,奴婢真的沒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還請公主賜死。”藍雪抬起頭來,一臉誠懇,好像今日不得到一個痛快,她便不肯罷手一樣。
“我沒說要你死,你也不必一心求死。”暔葭這才開口,停頓一下,繼續解釋:“你既然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渠青的人,就應該知道渠青的個性,如今他若還在的話,也斷然不會讓你去白白赴死的,你且先好好在牢中待著,等這件事情查清楚了,我會讓人饒你一命”。
澹宮秦看向了地麵的人,忙道:“還不趕快謝恩”。
藍雪見死不了了,突然一臉絕望,苦笑一下,瞬間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對著自己的脖頸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