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昇沒開口,隻是後退了一步,正準備轉身就走,卻突然發現自己行動困難,低頭,發現牢內的女子伸出纖細的手臂,一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不讓自己走。
他眉心一蹙,抬頭盯著這個有些囂張的女子。
“不是要砍頭麼,走什麼走?”小鈺質問。
“誰說要殺你了。”懋昇雖然不悅,但還是回答了對方。
小鈺挑眉,內心道:“難道不是來殺人的,對了,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專門到女牢內殺人呢,而且這個人還是來找公主的,是公主的朋友?”。
本是想要張口詢問,卻又在下一秒給咽了下去,萬一是來套話的豈不是害了公主麼。
“沒事,沒事,你走吧。”小鈺鬆手,不肯再說什麼。
懋昇緊蹙的眉頭並未放鬆,但隨即一想,這女子這麼關切暔葭,估計是誤會自己是個壞人了,這樣一想後,麵色便柔和了許多,湊近,輕聲向著對方開口:“懋昇”。
“啊?”小鈺一下蒙了,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可以喚我懋昇,我不會害你,更不會害她的,你記住這一點就行了,我會關注你們的。”在小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懋昇歎了一口氣,轉身迅速離開,等到小鈺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人對方已經走了。
他說他叫懋昇,是公主的朋友麼?
小鈺站在原地,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翌日,庇航被兩名侍衛帶著,從大牢出去,沒過多久,就被毫不客氣的推進了一間房間。
那庇航蹙眉,發現這是一間女子的房間,身後有沒有人跟來,隻是大門緊閉,回頭後,目光四處環繞,倒是發現了跪坐在蒲團上的一名白衣女子,即便是背對著,庇航也認出了那是暔葭的背影,一欣喜,便脫口:“小夭,你沒事便太好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
暔葭側過臉去,麵上波瀾無盡,淡淡伸手,示意他坐下。
庇航目光看向她的對麵,有些錯愕,但隨即搖搖頭,開口:“庇航,還是站著好了”。
暔葭沒有多做勸解,隻是突然歎了一口氣。
“小夭,你怎麼了?”庇航見她歎氣,又見她麵容有些憔悴,便添了一句:“你是不是一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好?”。
她的確一晚上都沒有睡,整個晚上都在思考澹宮秦的死,在清晨的時候,也隻是換了一聲衣裳和簡單洗了個臉罷了。
庇航見她雖然麵色憔悴,但神色淡然,她待在這樣環境裏,完全能夠融合的進去,絲毫不會有任何的不和諧,公主果然是公主,過了這麼久,就算再次回到宮裏,也不會有絲毫的不適應,相反,她看起來更加從容。
“我倒是無礙,倒是你們受苦了。”暔葭平淡道。
庇航搖了搖頭,回應:“一點兒都不苦,讓小夭擔憂了,都是我不好”。
“他們還是依然堅持麼?”暔葭追問。
庇航自然知道暔葭說的是霍邢和任胤照爭搶著凶手的事情,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平淡的點了點頭。
“坐吧,你這樣站著我倒是有些不舒服。”暔葭淡淡一句。
這一次,庇航沒有推辭了,來到她的對麵,很是平靜的跪坐在了蒲團上,見到暔葭要替自己斟茶,嚇得連忙伸手阻攔,卻在觸碰到暔葭的指尖後又瞬間縮回了手,一瞬間低頭臉紅,不敢看向暔葭。
“這些事情,我來就行了,你不該做這些,你本就不是做這些事情的人。”庇航還是沒有抬起頭,臉上紅暈未散。
暔葭略顯平淡,倒完茶水以後,擱置茶壺,平淡一句:“不必客氣,你我是朋友,我隻不過是倒一杯茶水罷了,算不得什麼的”。
庇航這才微微抬起頭,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笑容。
“庇航,其實說起來,我們的相識倒是很有趣。”暔葭回憶起往事,見他嘴角帶笑,又繼續開口:“其實說實話,要是沒有胤照,我估計我會一直在宮裏,養一些麵首,過著一些平淡自在的逍遙快活的生活,你覺得,那樣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