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徹底放手
一個星期以後，淩晨四點一刻，滕翹楚倒著氣，卻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了夜十三的臉上，嘴角張了張，“翹楚，別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陪著你……”夜十三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撫著。
滕翹楚嘴角向上揚起，眼睛輕合上，一滴臉從她的左眼流了下來，隻滑到一半，便凝滯在臉頰上。
“病人死亡時間淩晨四點十五分五十八秒。”主治醫生宣布了病人的死亡時間，身後跟著的小護士低頭記下了死亡時間。
夜十三伸手擦去她臉上的那滴淚，轉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淩晨，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一輛車疾馳而過。
別墅的主臥室裏，暖寶寶躺在床上睡著覺，床頭櫃上的台燈還亮著。
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了二樓的陽台上，玻璃門“嘩”的一下被拉開了，暖寶寶一下睜開了眼睛，“老公！”她詫異叫道，一下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夜十三怔怔地望著她，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老公，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暖寶寶上前輕握住她的手，她隱約猜得出大概發生什麼事了。
“她死了，翹楚死了。”果然，他喃聲說道。
暖寶寶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頭埋進他的胸口，雙手輕拍著他的後背。
“一個星期以前，她說她會一直撐下去的，沒想到隻撐了一個星期，她很要強的，她說什麼，就一定能做到！這次，她沒做到。”夜十三用淡淡的口吻說著。
“老公，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暖寶寶一下被從他的胸口推開了，她的聲音也嘎然而止。
夜十三雙手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肩，他低頭望著她的臉，她仰頭看著他，“你笑了？你剛才笑了？”他冷冷地問。
她臉上的喜色怎麼擋也擋不住，暖寶寶咬咬唇，想擠出一個悲傷的表情，可是事與願違，“噗哧”一聲，她笑了出來，是的，她很開心，滕翹楚終於死了，她就是很開心。
“不許笑！”他喝道。
“哈哈……”暖寶寶大笑起來，她想停也停不住。
夜十三的臉一下鐵青，他揚起手，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臉上，她的一側臉頰瞬間便紅腫起來，“哈哈……”暖寶寶捧著肚子，繼續大笑著。
他再次揚起手，朝她的臉上打過去，暖寶寶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摔在了地上，額頭磕到了床頭櫃，血從她的嘴角，還有額頭流淌下來。
她趴在地上繼續笑著。
“閉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他咆哮起來。
“你愛她，你還愛著她，對不對，哈哈…”暖寶寶邊笑邊問。
夜十三臉上的表情一下僵滯了，他機械地轉過身，朝陽台走去，躍下陽台，樓下響起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暖寶寶從地上爬坐起來，身體靠著床沿，雙臂緊緊地環住自己，她失聲大哭起來，哭得絕望，哭得淒涼，滕翹楚死了，卻永遠地留在了他的心裏，失去的才是最好的，他會越來越愛她，越來越愛她……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暖寶寶待在別墅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在等，在等……
下午門鈴突然響了，暖寶寶飛奔過去，打開門，夜十三一身黑色衣服，站在門口。
“老公！”暖寶寶哽咽叫道。
她伸出手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拉進屋。
他站著不動，“老公，進來啊！”她用兩隻手去拉他的手臂。
“我要去西伯利亞，帶她的骨灰一起去，坐火車去。”他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