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看著播良,他大致有些猜到了對方的意圖。
“實在羞愧,良自習得巫法,已五十年餘三也。”
“嚐觀祖籍,曉大巫之事,心生所向。”
“遂立誌於幡下,欲成祖宗之業。”
“如今時日不濟,仍困窘於群山之中。”
“又不善栽培之法,至今難得其續”
“良實不肖也。”
播良歎了口氣,有幾分唏噓地說道。
“此番貿然前來,並非為了舊日幻夢。”
“良曉得巫師實屬不凡。”
“隻望巫師,若顧得眼緣,瞧上寨中子女,自是美事。”
“但不奢求。”
“便留下隻言片語,即可。”
播良朝著易夏緩緩彎下腰說道。
巫非蠻夷,腰有千金之意。
除祭祀先祖之外,又怎會相輕於人?
“不必如此。”
“我亦是個腹中空空的,隻略微懂些粗淺的法門。”
易夏一把扶住播良。
若是個有外心的,便跪死在地上,也不能讓他有所動搖。
火光繚繞的意誌之中,軟弱之舉早已化為飛灰。
“便是粗淺,便是粗淺。”
“不求他們飛黃騰達,隻使大山子嗣,不受饑寒野鬼之困,便可。”
播良聞言,急忙說道。
易夏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尚能在此至多滯留六日。”
“白晝,我需外出尋些果腹之物。”
“晚上,你自可喚幾個乖巧的,我與他們講些笨拙的法門。”
“或可驅些煙火,除點風寒。”
“我卻是個不善精巧活兒的。”
巫退出時代的潮流,是大勢所趨。
除非天地終歸混沌,人類再次麵臨莽荒一般的困境。
不然的話,巫的傳承斷絕,乃至於被同化,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一如時代的沙礫,落在凡物頭上,便是擎天的重物。
予這些巫之子嗣,以些許綿延,亦非禍事。
播良聞言激動難言。
良久,才想起另外一番要緊事:
“良知曉巫師為尋精怪而來。”
“此乃周圍山川四野之圖,為寨中巫師祖輩延續所製。”
“至今,已有數百年之久。”
“雖隻得十萬大山不到半數之地,或可為巫師所用。”
播良將一直夾在手中的獸皮狀事物,取了出來。
然後,遞給了易夏。
易夏接過,隻見上麵一片混沌。
再催動目力,火光繚繞中,方見群山驟起。
有獸怪異而凶,咆哮於獸皮之上。
“這裏是?”
易夏指向地圖上,一處青晦之地,看向播良問道。
“那裏乃是芭蕉成林,多年前有一巨象協群盤踞此處。”
“巨象威猛,我等已有百年未曾再探。”
播良看了看,解釋道。
巨象?
易夏略一沉思,準備暫且休憩一晚,明天再去瞧瞧。
他對尋常的精怪興致一般。
更何況,周遭的精怪亦是附近山寨重要吃食。
他自然不便大肆狩獵。
倒是更遠些的山頭,才方便他戰鬥。
如此,易夏又與播良討論了幾番巫法技藝,便早早睡下。
而另外一邊:
跑遍了附近地圖,都沒有再看到之前記憶裏身影的機械炮手陷入了沉思。
臥槽?大佬人呢?
也沒見他退出副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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