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大人真是可以,口口聲聲說對自己妹妹好,卻次次讓她做不喜歡的事。”玄清灌了口酒奚落到。
“多謝稱讚。”應昶朝他舉了舉酒杯。
侍俾們已將桌上的物件迅速規整起來,待她們收拾好,蘇向風對著應七安道,“沐夫人先?”
“不,不,還是蘇大人先請。”應七安忙擺手道。
蘇向風聞言淺笑應下,抬腳走到古琴前。
自打他來了京中便沒了時間撫琴,想起在涼城時,自己日日琴書相伴,過得何等自在,怎的攤上應昶這個損友,落至京中這牢籠中。想至此他撩起衣角坐在軟榻之上,抬手扶過琴弦...
縷縷琴音,悠揚流淌在夏日荷塘旁,眾人不自覺被那略帶憂傷的曲子吸引了去,伴著夏日微風和煦暖陽,若讓人心中升起絲悲意,仿若看到位離家許久的遊子靜靜思念故土,又好似看到風流倜儻的少年郎頃刻間狼狽頹喪,這等悲愴之感讓在座的各位都陷入到莫名的憂傷中去,等他奏罷,大家也未從琴音之中回過神來。
“琴音如人心,未曾想蘇大人內心竟有如此哀傷之處,讓人聽著好不難過。”桓俊馳是愛琴之人,幾乎聞聲便聽出他的心事。
“不過是離家太久思念故土,讓大家見笑了。”蘇向風笑如暖風,讓人看著便生出莫名的親切感,席間人無不對他交口稱讚。
當然,除了沐玄清。
應七安朝大家微施一禮,小心坐了下來,方才聽蘇向風說起故土,她心中竟也思念起十三城來,這曲子是她在十三城是無聊時所譜,如此對他的思鄉之情倒也合適。
玉指如翻飛的蝴蝶,躍然琴弦之上,明澈而歡快的琴音潺潺流動,宛若來自空穀幽山,帶著令人愉悅的歡快之感。
如泉的琴音奏了片刻,她指尖在琴弦上快速飛舞起來,琴聲時而激昂如萬馬過境,時而緩緩如水聲潺潺,高亢與婉轉須臾間恰到好處的轉換,讓人似是看到了塞外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不知不覺間方才那憂傷之感隨著清亮而悠遠的琴音逐漸消散了去。
應七安奏罷起身時眾人仿佛才從琴音中回過神,“安安,這曲子我可未從旁出聽過,你在哪裏看來的?”桓俊馳難掩興奮忙開口問道。
“回殿下,是我自己亂譜的。”應七安行禮道。
“妙哉!妙哉!”桓俊馳連拍了幾下手,原本他便極愛譜詞作曲,宮中除了樂坊,他還極少見有誰會自己作曲。先前應昶倒有這個愛好,不過他現在不愛搭理自己……
“不隻是我,你們也比不出他們二位誰彈得更好吧?依我看這局便平了。”桓俊馳笑著同大家說道。
“能聽到如此琴曲,不管輸贏在下都要好好飲個三杯。”蘇向風微微一笑,對應七安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人走到了棋盤前。
因方才那局棋被沐玄清破了去,這會兒侍俾已重新擺好了新的一局棋。蘇向風搭眼望去,這局棋自己先前見過,對應七安來說有些不公平。
隻是他還未開口,應七安倒先說了話,“這棋譜我先前見過,如此比有失公允。”
“說來也巧,在下也有幸見過這局棋,如此這局也算平,沐夫人以為如何?”
應七安搖搖頭,“這局棋是將軍教我解的,這局是蘇大人贏了。”說罷她徑直走到了另一張桌前。
沐玄清聽她這般說嘴角露出個笑,心想著應七安從來這般誠實,即便是小手段也明明白白擺在桌麵,她心裏揉不得沙子,這般的人即若輸了也輸的極漂亮。
蘇向風也是這般認為,目光裏難掩對她的嘉許,應七安並未察覺,隻想這比試快些結束。書跟字是放在一起,蘇從瑤的題目是要二人以名字題詩。這題原本是想要太子抽中的,未曾想他根本無視了自己做的記號,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應七安也未見蘇向風正要蘸墨,探過筆時兩人手指輕碰了下,驚得她一抖墨汁濺在了兩人手背少許。“抱歉。”她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