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鏖戰持續了近五日,誰也沒有想到戰事會已這樣的方式結束。

胡人部落間巨大的割裂與衝突突然讓出在劣勢的沐軍有了可乘之機。

沐玄清瞬間理清了形勢,盡管胡人表麵強悍,他依然決定調遣全部兵馬猛攻,胡人果如他所想般已然外強中幹,隻半晌功夫已被追趕至西山內躲藏。

又加上此時部落紛亂開始胡人兵將那還有心思同漢人爭鬥,紛紛丟兵棄甲欲逃回自己族內。沐玄清此時帶人大舉追擊,這一戰幾乎折去胡人大半的人馬...

“將軍!你無事吧?”焦牧望著玄清潺潺流血的左肩神色擔憂。

“無妨,區區劍傷。焦牧,你可要記下,胡人他們生性殘忍心思詭譎,往後同他們周旋要用十二分的心思。如今被侵占的城池已然收回,還要讓他們再退出些,千萬莫要心軟。”沐玄清望著滿目狼藉的戰場囑咐道。

“隻要沐將軍在此,誰敢來犯!”這一戰焦牧心底越發的敬佩沐玄清,原本他以為此次冒然出手定要吃虧,沒想到將軍心中如有千鈞,凡事都考慮的極其周全,他們竟然以少勝多,痛痛快快贏了場,總算洗刷了先前接連吃敗仗的恥辱。

“以後十三城,怕要勞煩焦兄了。”玄清轉頭對他一笑,調轉馬頭帶著將士朝十三城奔去。

沐玄清得勝的消息早有人報給了應昶,此時他立在城牆之上,靜等著大桓上將軍凱旋歸來。隻是這場勝利無人喝彩,也無功可領,等待他的隻有一道削職流放的聖旨......

先前日子朝中有人給桓帝送了密報,隻道沐玄清一直以來同秋俊風勾結敵寇,意欲謀權篡位。聖上原本不信,可是那人又牽出秋月白還活著的事實,並且還帶了證人,直指沐玄清上次再京中與秋月白謀劃陷害應昶,後又暗中將她放走之事。

認證物證具在,恰逢此時州北遭難,沐軍接連丟掉幾個城池。朝中大臣紛紛開始議論,說沐玄清這些年在邊塞暗中囤兵,如今又露出明顯的造反之勢,若不提早鏟除,想必會成為大桓的災禍...

也有人為沐玄清仗義執言,說沐家滿門忠烈,從未有人存過丁點異心。隻是這零星的爭辯之音並未在朝堂上掀起什麼波瀾。

龍椅上的桓帝自四殿下戰死後突然老了許多,即便是個短短的早朝,他也一度幾次深咳難止。大臣們心裏明鏡般,皇帝這身子怕是傷投了,或許沒多少時日,這皇位便該易主了...

朝堂上的爭吵讓桓帝心煩意亂,然而臣子的背叛終是他心底最不能接受的,他當場便下旨要人捉拿沐玄清。好在朝中幾位丞相再三諫言,說沐玄清這些年為大桓奔波,其父親又是開國功臣,請聖上念在舊情留他條性命,也好彰顯聖上仁慈之心。

幾番議論下,桓帝勉強統一將沐玄清流放至東南邊陲小縣,虛虛給了個縣令之名...另眾人沒想到的是,這道聖旨,聖上派遣了應昶去送。

許是因為二人恩怨頗深,聖上有意送應昶個人情...朝內氣氛緊張,應昶此次並未猶豫,行禮接了聖旨,這才帶兵趕來了十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