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就是第三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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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極糟,大雪漫天,寒風像冰棱一樣紮在臉上,刺的人皮膚生疼,眼睛都沒法睜開。

可能是最近日子過得太舒坦,寧永學很想蜷回地下隧道裏跟曲奕空靠一起烤火盆,順便問她能不能把腋窩換成膝蓋窩。據說人關節背麵的觸覺都很敏感,他特別想挨個試過去,挨個觀察她臉上的反應。

眼下是不太適合出門,不過要想等個溫暖的天氣,至少也得是大學開學一個多月以後了。

雖然在這兒待個幾年不是不能接受,說不定時間要再久點,他甚至能跟曲奕空整個孩子出來,但他還是想趁早繼續自己的大學生活。

等他順利畢業,他就能拿著撥下來的公款繼續上路了。到時候有上頭的情報、設備、資金和人力支持,肯定比他自己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要好。

仔細想想,把勞碌的工作和麻煩的學業都扔一邊,照著曲陽的辦法遊曆世界,四處坑蒙拐騙,這事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如說,聽著還挺浪漫。

但是,寧永學還是想在海場過自己平靜的生活,——他想享受夠了再上路,遊曆完了再回來繼續享受,而不是每天吃完一頓都得擔心下一頓。

風從溶洞口灌進來,掀起寧永學身上大衣的衣擺,卻未降低他身上的絲毫溫度。不得不說,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衣服異常保暖,幾乎是完全隔絕了溫度差。興許在那邊的世界瀕臨滅亡之際,人們就穿著這種大衣和麵罩在極寒氣候作業。

寧永學抬手掩住臉,跟在兩頭格外高大的狼和奧澤暴後麵,娜佳和曲奕空還有其它十頭狼走在他後麵。也許他該戴上麵罩,徹底隔絕內外溫度差,但他總覺得麵罩有些不對勁,——那些蜘蛛節肢一樣的黑色觸須不是裝飾品。

它們一碰到他的皮膚就會蠕動,甚至會像條真的蜘蛛一樣往他後腦咬合下去。當時他有點受驚,所以他剛套了一半就把這玩意摘了下來。

摘下來的時候,那些節肢的末端異常尖銳,好似是打算順著他的頭給紮進去,一直穿透顱骨似得。

撿到它們的人是怎麼敢戴上這玩意的?

等他們終於迎著風雪到了地麵時,奧澤暴已經跟兩頭狼談了一路。她每句話都說得很溫和,卻也很有力,就像一個黑幫教父在跟自己最喜歡的孩子聊天,很難分得清哪句是廢話,哪句是在交待它們怎麼害人。

而她的聲音完全是狼的低吼,在場幾人根本沒法聽得懂。

寧永學一邊跟上她的腳步,一邊陷入思考,企圖對目前一片混沌的現狀規劃出個脈絡。

雖然煉金術士把計劃說得很清楚,但問題還是很多,在他腦子裏接踵而至。

首先是窮卑者和修行者的問題。

老安東對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對曲奕空又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對娜佳又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問這一係列問題的理由很簡單,——雖然他們幾個看起來不大一樣,但他們其實都可以被稱作“偽人”。

老安東不是要殺偽人嗎?為什麼偏偏就隻針對曲奕空呢?

是否因為自己有窮卑者的核心,走了血教的路就能不算數了?可是若真如此,娜佳又不是老安東的血裔,他幹嘛對娜佳友好,對曲奕空卻帶著殺意呢?僅僅是因為他們倆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而曲奕空沒有嗎?

寧永學實在沒法覺得老安東有正常人的感情,也不覺得跟他待上個十來年就能培養出感情。他是怎麼把瑪爾法當成品種狗觀察配種的,寧永學可是清楚得不得了。

然後是黃昏之地的問題。

探索不該探索的路徑究竟意味著什麼?區別在哪?是有真正恐怖的怪物把守,還是說會觸及黃昏之地規定好的機製,引得這個波瀾不驚又似夢非夢的地方發生劇變?這地方可不是時間循環,真遇到困境了,他們可不能拿死來探路。

還有就是奧澤暴體內各個意識。

她們會有衝突嗎?會影響他們離開這地方嗎?可能是因為吃了他的手臂,可能是因為瑪爾法本身就有異常,煉金術士更加不對勁。她們倆對自身處境的看法和奧澤暴過去消化過的意識差得非常遠,至少不像是會心甘情願消失。

各種各樣的麻煩和隱患。

“從現在起,它就是頭狼了。”在溶洞出口,奧澤暴抬起一隻手拍在狼頭上。

她指出頭狼正是當初那頭公狼,外表完全是一派銀白色,體格魁梧矯健,體型也比同伴們都大了將近三分之一多,四肢著地時都有接近一人高。如今它站在這裏,看著風度翩翩,端莊的姿態和威嚴感都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