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拿你祭刀(1 / 2)

“一時的感受可能隻是錯覺。”寧永學指出,“我隻是剛好趕到了這地方,剛好看到了你而已。”

曲奕空忍不住瞪了過來,“我覺得話說到剛才就已經夠了,你為什麼非要把事情講得這麼明白?”

“我隻想說我其實沒做什麼。”

“所以我才一直說你像個白癡。明明你就很擅長用詩意的發言胡說八道騙人,把壞事說成好事,把有罪說成無辜,態度高高在上,給人的感覺也特別自信。到了這裏,你卻又消極又不安定,好像我在折磨你、規訓你一樣。”

寧永學把手一攤:“這也算消極不安定嗎?”

曲奕空歎了口氣:“你太計較事情本來的麵目了,好像不說得一清二楚我就會跟陣風一樣飄走似的。有時候說的詩意點也沒什麼,隻要性質不是太惡劣,就沒什麼大不了。”

“你對我的要求好像在不斷降低啊。”

“是你對自己要求太高了。”曲奕空把手指抵在他鎖骨中間的凹陷處,“別總是在我這裏就這麼死板,有時候就按你的風格裝傻充楞也沒什麼,我會明白的,而且我會一直明白。”

“哪怕隻是套在身上的殼嗎?”

“難道昆蟲的外殼就不是它們身體的一部分了嗎?”曲奕空說,“你自己編出的殼當然是你自己的一部分,我並不討厭。有時候看你在那兒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其實感覺也不錯。”

“你來的路上可不是這麼想的。”寧永學指出。

“來的路上?”曲奕空問得很詫異。

明明是她自己的想法,她卻又在展示她完美的記性了。

寧永學隻好幫她回憶:“在這段旅程之前,你一直覺得我是個荒唐又怪誕的家夥。當時你在海場看了我記憶的片段,也隻覺得我更荒唐了,既是人,又是怪物。後來答應我去諾沃契爾卡斯克的時候,其實你心裏隱約有種感覺,——和我走上這條路不是為了確認愛情,是為了確認能不能拿我祭刀。”

“啊,原來是這件事啊。”曲奕空點了下頭,說得不以為意,“其實祭刀這件事對我也很有意義,絕對不隻是隨便往脖子上一抹就了結了。我要完全了解你,然後決定一個合適的時機了結你。”

這話給了他一些不同的感受。

“後來呢?”寧永學問她。

“後來......也許是因為發生了很多事,所以想法就變了吧。我很頭疼啊,而且也經常很心煩,以前本來過的很自在,現在卻感覺生活亂成一團了。”

“有不一樣的東西闖進生活,是該很頭疼。”

曲奕空把手指戳得更用力了點:“別說的那麼抱歉,也許隻是我一直在視而不見,所以才過的很自在。算了算時間,也該到我頭疼的時候了,然後你就來了。”

“因果關係反了吧?”

“因果關係重要嗎?也許是因為需要有個人讓我頭疼,然後你才來了呢?”

“這可能嗎?”

“人們總會覺得世界是圍著自己轉的嘛。你可以覺得全世界都圍著你轉,我是為了給你賦予意義才誕生的,就像我也可以覺得全世界都圍著我轉,你是為了讓我頭疼才誕生的。先有後來發生的結果,然後才有我們誕生的起因,這感覺不也很奇妙嗎?”

“我的世界觀不太容易接受這個想法......”

“所以說,這裏不需要世界觀。”曲奕空指出。她把他的手握住,搭在自己頸子上,“把這些血糊糊的肉片取下來,然後幫我把頸環戴回去。”

寧永學伸手觸碰她頸部的傷口末端,確認傷口現在的寬度。“那為了你不頭疼心煩的結果,就需要一個我又消失不見的起因了?”他問。

“不用過的那麼自在也可以,現在這樣也還不錯。說實在的,不管是那個喊我偽人的家夥,還是這個金色圓盤,總之我差點死掉,一定是因為注定會有這種事發生。所以,你才會在海場遇見我,等著幫我把它們扛過去。這個想法很不可思議,是不是?”

見他被她違背因果邏輯的發言給繞暈了,曲奕空露出勝利的笑容。“至於未來嘛,”她道,“我胡說了這麼一通,也不能從詩意的發言裏看出未來會怎樣。你就在這待著就好了,未來到底會變得怎樣,我們這樣到底行不行,總得經曆了才能知道。”

“在你身邊待著嗎?”寧永學問。

曲奕空輕輕咋舌,閉眼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不作回答。她好像是要他識相點閉嘴,別用這麼直白的方式說話。

“我很難把握好程度。”寧永學扣上她的頸環,然後才說,“就算你要求,這事也不太容易做得到。我精神放鬆的時候,有時候等一句話說出了口才發現自己在習慣性胡說。不管有沒有必要,總之先杜撰一個想法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