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齡衍把玩了許久,方才想來起周靈素的來意,略有些遲疑的開口道,“表嫂今日進宮所謂何事,平日裏可是不見表嫂這般勤快,且眼下正是年關,便是我不問世事,卻也知曉眼下正是忙碌的時節。”,
武齡衍且也問的隨意,周靈素卻是有一瞬間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時節,自是忙得,今兒個若不是因著小孟,卻也不會今日便匆匆忙忙的進宮。”,
武齡衍卻是沒想到,有一瞬的愕然,這宮牆內的天地,說大卻也大,大到他一輩子也沒有個自在日子,說小卻也小,
隻他素來不管事,故而大多裏,他大多事兒,比之旁人自是遲鈍了許多,
便是今日,若是周靈素不來,他想來應是也不知曉的,故而旁的,他知曉的便越發的少了起來。
至於君孟這個表哥,便是武齡衍久居深宮,卻也多有耳聞,細細想來他的這些個表親裏,卻是唯獨這位表兄,他知曉的最是多些,
在他未曾這般模樣至少,便已經是名滿京城的逍遙公子,那時節他便羨慕的緊,而今縱然時常渾渾噩噩的模樣,他打心底仍舊是羨慕的,
隻雖是他表兄,他卻也隻見過寥寥數麵,故而一時之間卻是心下複雜的緊,當真兒這世上且有那起子沒來由的心生羨慕的人。
武齡衍清朗的聲兒裏,隱隱的隱含著羨慕,“原是這樣,我且還以為表嫂是特地兒來瞧我的,”,
武齡衍自嘲的笑了笑,複又接著道,“表嫂,可是找到了能解夢表哥毒的法子了?”,
周靈素瞧著那些個開得正爛漫的梅花兒出神,故而卻是未曾察覺到武齡衍的苦澀,待武齡衍話音落下,便應和道,“是有點眉目,隻到底如何,且也隻能等著罷了。”,
武齡衍卻也不意外,莫說旁的,便是他不經間偶爾聽上一耳朵,尚且知曉大多卻也不過是耳耳罷了,故而這次兒,他卻也不覺意外,故而不過是問上一問罷了。
武齡衍笑了笑,方才開口道,“表嫂且也許多日子未曾進宮了,且與我說說外麵可有些個什麼新鮮事,眼瞅著年關,我這裏著實清靜些,這日頭著實難熬了些。”,
周靈素回過神來,自是聽明白了武齡衍話語中的落寞,隻是這到底卻也是人家的家事,縱然是親戚,卻也不容她質疑,故而自也不回提那些個叫武齡衍聽了便心生悲意的事兒,
笑了笑,便撿了些在市井裏瞧見的樂事與武齡衍說道起來,提起來卻也不過是些東家長西家短,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隻武齡衍卻是聽得聚精會神,瞧著有些貪婪的緊。
周靈素瞥見他這模樣,心下卻也不是滋味的緊,忽的明白何為身在帝王家,己身在不由己,心下著實柔軟了許多,
故而卻也一改素日模樣,明明是些個平平無奇的事兒,卻仍是被她講得妙趣橫生,
一旁侍候的明心見自個兒的主子難得的這般歡喜,心下卻也是一片酸楚,打心底的巴望著這時節能過得慢一些,叫他多歡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