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抹抹嘴，不作回答，隻是伸出手來：“隨我去吧。”“去哪裏？”女人惶恐。“去你該去的地方。”孟婆在一旁收拾碗碟。“我不要去投胎，我不想再做人。”女人想要後退逃走，卻是動彈不得。老人手指一點，她便飛身向投胎的井中。往下墜落的過程中，她隱約聽到孟婆驚呼：“你這冒失的老頭，她還沒喝我的孟婆湯呢，哎……這下壞了……”壞？！再壞也不過就是將這一世淒苦的記憶背負到來生。也罷，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天生的賤坯，還想要過得如意嗎？隻是那投胎之路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漫長許多，無止盡的黑暗之路，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頭。熬到盡頭，又能否修得正果，女人思著，想著，不知在這輪回之路上挨過了多少時日，才見得眼前湧出一絲光亮。她知道再一次墜入苦海的日子來了。時也，命也，既然掙脫不得，便隻能閉目承受。
夜，漸濃。窗外，人影重重，喧鬧嘈雜。窗內，一名女子倚在床沿上，盯著忽明忽暗的燭火愣神。“九姨太，客人們都到齊了，司令催您快些呢。”一名婢女輕聲輕語地在門外催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女子直起腰身，走到窗前。庭院裏正大擺筵席，賓朋滿座。正堂屋高懸一個大大的“壽”字。端坐在院中，與人觥籌交錯，放聲大笑的正是司令。門前車水馬龍，各路人馬都備著厚禮，前來捧場。
“又是個斂財的好機會，哼！”女子嗤鼻，掩上窗簾。她轉身走到鏡前，解開衣扣，愛憐地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孩子，爸爸很快就會來接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再忍耐一些。”女子一邊呢喃地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話，一麵用白布勒住自己的腹部，盡量讓肚子看起來很平坦的樣子。腹中已經成形的胎兒，在外力的擠壓下，不舒服地伸展著腿腳表示抗議。“孩子，你忍耐一下，隻要我們離開這裏，就好了。”女子一邊安撫自己的骨肉，一邊用力地一圈圈纏繞。她的額頭滲出疼痛的汗水，最後依然咬牙堅持著將帶子勒緊。
男人還想上前，將一切看清些，卻倏忽地被換了場景，來到了後院暗影之處。“準備得怎麼樣了？”“一切都準備得萬無一失了，保證她難逃生天。”一個細細的男聲說道，帶著詭秘的笑容。“很好，現在就動手吧，不過，千萬不要走漏風聲。”“我辦事您放心。”“等等，當然……不過，你得永遠閉上嘴，那便更萬無一失了。”婆娑的樹影下，幾番人影晃動之後，夜色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幽暗的微光。自己這一生做過的壞事不少，虧欠的人也很多，活著的時候，從未有過惶惶之感，怎麼快死了，反倒是胸腔裏泛起一陣一陣被撕裂的疼痛。抬手捂住胸口，赫然發覺有個血窟窿。“老兄，你怎麼死得比我還慘啊，那孟婆湯，讓你先喝吧。”一個男人同情地望著他。是啊，我為何會這般慘狀，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司令府中享著榮華，品著美酒，怎麼會落了這個下場？男人想記起自己因何而死，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自己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想得背後一陣陣發緊。這投胎的人裏，也有單晚晴嗎？
老人抹抹嘴，不作回答，隻是伸出手來：“隨我去吧。”“去哪裏？”女人惶恐。“去你該去的地方。”孟婆在一旁收拾碗碟。“我不要去投胎，我不想再做人。”女人想要後退逃走，卻是動彈不得。老人手指一點，她便飛身向投胎的井中。往下墜落的過程中，她隱約聽到孟婆驚呼：“你這冒失的老頭，她還沒喝我的孟婆湯呢，哎……這下壞了……”壞？！再壞也不過就是將這一世淒苦的記憶背負到來生。也罷，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天生的賤坯，還想要過得如意嗎？隻是那投胎之路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漫長許多，無止盡的黑暗之路，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頭。熬到盡頭，又能否修得正果，女人思著，想著，不知在這輪回之路上挨過了多少時日，才見得眼前湧出一絲光亮。她知道再一次墜入苦海的日子來了。時也，命也，既然掙脫不得，便隻能閉目承受。
夜，漸濃。窗外，人影重重，喧鬧嘈雜。窗內，一名女子倚在床沿上，盯著忽明忽暗的燭火愣神。“九姨太，客人們都到齊了，司令催您快些呢。”一名婢女輕聲輕語地在門外催促。“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女子直起腰身，走到窗前。庭院裏正大擺筵席，賓朋滿座。正堂屋高懸一個大大的“壽”字。端坐在院中，與人觥籌交錯，放聲大笑的正是司令。門前車水馬龍，各路人馬都備著厚禮，前來捧場。
“又是個斂財的好機會，哼！”女子嗤鼻，掩上窗簾。她轉身走到鏡前，解開衣扣，愛憐地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孩子，爸爸很快就會來接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再忍耐一些。”女子一邊呢喃地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話，一麵用白布勒住自己的腹部，盡量讓肚子看起來很平坦的樣子。腹中已經成形的胎兒，在外力的擠壓下，不舒服地伸展著腿腳表示抗議。“孩子，你忍耐一下，隻要我們離開這裏，就好了。”女子一邊安撫自己的骨肉，一邊用力地一圈圈纏繞。她的額頭滲出疼痛的汗水，最後依然咬牙堅持著將帶子勒緊。
男人還想上前，將一切看清些，卻倏忽地被換了場景，來到了後院暗影之處。“準備得怎麼樣了？”“一切都準備得萬無一失了，保證她難逃生天。”一個細細的男聲說道，帶著詭秘的笑容。“很好，現在就動手吧，不過，千萬不要走漏風聲。”“我辦事您放心。”“等等，當然……不過，你得永遠閉上嘴，那便更萬無一失了。”婆娑的樹影下，幾番人影晃動之後，夜色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隻有幽暗的微光。自己這一生做過的壞事不少，虧欠的人也很多，活著的時候，從未有過惶惶之感，怎麼快死了，反倒是胸腔裏泛起一陣一陣被撕裂的疼痛。抬手捂住胸口，赫然發覺有個血窟窿。“老兄，你怎麼死得比我還慘啊，那孟婆湯，讓你先喝吧。”一個男人同情地望著他。是啊，我為何會這般慘狀，明明記得自己是在司令府中享著榮華，品著美酒，怎麼會落了這個下場？男人想記起自己因何而死，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自己做過的傷天害理之事，想得背後一陣陣發緊。這投胎的人裏，也有單晚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