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這多天,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

回了家南九便直接躺下休息,一覺睡到第二天,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自己,猛地睜開眼,是墨痕息。

“你快些起來,過去看看,你大伯娘和她娘家人來了,要分家產。”

墨痕息從前以為,宅鬥這種事情,隻會發生在權貴之家,哪裏曉得這鄉下,為著那一畝三分地,也能打個頭破血流。

而這南大伯才下葬,大伯娘就來分財產,一時有些茫然了,“昨日送葬,我看她也是哭得肝腸寸斷的,今兒怎就來鬧?到底有沒有考慮過你秀兒姐的感受?”

南九一麵穿衣裳一麵下床:“難過肯定是真的難過,畢竟是多年同床共枕的夫妻了,哪裏會沒有半點感情,隻是比起她娘家,興許又不是那麼重要吧。”

墨痕息見她這蓬頭垢麵的就要過去,將她拽住:“你多少洗把臉吧?洗把臉瞧著精神些。”這麼多天沒吃好睡好,他瞧著南九好像比之前廋了一圈。

南九這才就著涼水抹了把臉,叫那冰涼的水一衝刷,人果然精神了不少,“大伯才下葬,祖父祖母都還沒緩過,大伯娘此刻來鬧,的確不大合適。”

“她但凡曉得合適,你大伯就不會想岔了。”說到底,都是被她逼死的。

但這話墨痕息沒明說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正院這邊,已經吵翻了天。

祖母氣得拿著竹竿站在門口,“老娘我還想著你到底肚子裏有我大郎的種,你若是好好回來,願意帶著孩子過日子,大郎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可你連孩子都掉了,你怎麼還有臉來要東西?我就問你,福德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說大郎死的事情?”

南九一聽這話,忍不住朝大伯娘的肚子瞧去。

當然了,這也瞧不出個什麼。

三嬸馬翠香不知何時過來的,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大伯娘跟著她娘回去那天,摔了一跤,娃兒就沒了。”

南九恍然大悟,“難怪那天來的時候,氣色這麼差。”

南大嫂叫南九祖母質問,理虧在她,自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是她阿娘盧氏腦子清楚著呢,掐著腰毫不客氣,“那是你老大自己短命,怪你家祖墳有問題,反正現在人也沒了,你說這些也不頂用,想就這麼休了我女兒,天下沒這麼好的事情,不給個百八十兩銀子,咱們就衙門裏去。”

這已經來吵好一陣了,南老頭聽得不耐煩了,此刻聽到盧氏要鬧到衙門去,便起身道:“行行行,就去衙門,你先去告,我倒也看看老爺怎麼判的。”

盧氏本是要嚇唬南家的,哪裏曉得他們不吃這一套,還讓自己去告,當下就啞語了。

還是她媳婦劉桂花推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瞪著大眼:“少嚇唬人,誰怕誰啊,真鬧到衙門去,你以為你就能得個好結果啊?”又嫌棄地反推了南大嫂一把,“你個死人,倒是說句話,看著你老娘和嫂子叫外人這麼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