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不由得著急起來,想要勸說他,卻叫墨痕息拉住:“罷了,讓他先冷靜冷靜,咱們也回了吧。”又叮囑小竹子,“回去跟秀兒姐說一聲,別讓人知曉我們今日帶著看家蛇去新房子裏了。”

小竹子倒也算冷靜,知道墨痕息此舉是怕打草驚蛇,點頭應下了。

然後朝他們三人道謝,扶著自家心灰意冷的三少爺回去了。

南九見墨痕息就這樣讓他們走,甚是不解:“他這幅模樣,你們怎放心他回去?”

“那還能如何?現在咱們說什麼,他也不見得能聽進去。”墨痕息其實完全是可以理解現在的顧雲舟心裏到底是怎樣的痛楚。

此刻顧雲舟所經曆的一切,他幾年前不正好也經曆過麼。

兄弟手足間的殘害,都比不過親生父親漠視不管所帶來的傷害深。

顧大人能做到這一州之主,又豈能是蠢人?不知道家裏後院發生的這些事兒?不,他應該是知道的,隻是仍舊選擇了冷漠無視。

因為他的心,早就偏倒向另外一邊。

南九聽到墨痕息的話,也隻好先這樣,跟著墨痕息和南慕白回家。

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誰心裏都不好受。

鄉下的日子太平靜了,最大的勾心鬥角就是誰盯著誰家的那點肉,誰又想多占著誰家的半點田埂地。

僅此而已,謀財害命要說真有,也就是當時的劉三嫂子罷了。

可這跟顧雲舟此刻所遭遇的事情比起來,又能算得了什麼?

三姨娘見他們都是高高興興地出去,如今卻是愁眉苦臉回來,一個個興致淡然。

墨痕息和南慕白叫了她一聲,就直接去後院撿起背簍拿了鐮刀去打豬草。

三姨娘越發覺得不對勁,隻將想要回房的南九拉住,“吵架了?”可是以往他們三吵架了也不是這幅樣子。

南九蹲在紡車前,歎著氣將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

顧雲舟來這鄉下也半年多了,當初說是來養病的,可時間長久了,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後娘不待見,才被趕到這鄉下來的。

他這人也沒什麼大毛病,出手還大方闊綽,村民們還是很喜歡他的,所以即便知道他身份尷尬,也沒當回事。

三姨娘自然也是知曉的,現在聽到南九這麼一說,作為家中的長輩,她更擔心的是自己的孩子們,“那還了得?既然將這毒混在油漆裏,可見那下毒的人心思是怎樣的狠毒,為了毒死顧三少爺,根本不會管是否會牽連到無辜,你們三整日跟他一起,若是出什麼事情,可怎好?”

南九聽到三姨娘的話,擔心的反而不是自己。

比起他們,堂姐和堂兄還跟那顧雲舟住在一個院子裏呢?一時擔心不已,連忙起身。

“你幹嘛去?”三姨娘見她神情匆匆,擔心不已。

“我去秀兒姐家,他們兄妹才是最危險的。”她跑得快,三姨娘也沒來得及跟上,但不放心,還是放下手裏的梭子,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