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有劉海的,南九還真從來沒發現他有顆淚痣,如今叫他一指,也是驚詫不已:“什麼時候長的,我怎麼從前沒發現?”

“從前沒這麼明顯。”墨痕息早發現了,但是現在看,好像這顆痣顏色比從前更紅了些。

南九一把將書搶過去扔掉:“這書假的,我聽過好多關於淚痣的傳說,就沒有一個是說天煞孤星的,而且有此痣者,是吉祥之兆啊。”拍著南慕白的肩膀:“小白以後發達了,別忘記我這個姐姐啊。”

南慕白下意識地摸了摸眼角那顆淚痣,“真的,買了,假書?”

“肯定是假的,我還聽人說,眼角長淚痣,是前世戀人給你留下的朱砂,這輩子尋著你再續前緣;不過還有一個說法,這淚痣又叫苦情痣,容易為情所困,被情所傷,所以以後小白你找媳婦的時候,可要擦亮了眼睛。”

“什麼跟,什麼?”南慕白本認認真真地聽南九說,可沒想到聽到最後,竟然是一派胡言。

轉眼便到了正月十二,再過幾天便是上元佳節了,隻是這到處白皚皚一片,山上一絲絲綠色也瞧不見,屋子外頭還一直刮著冷風。

原本初八初九還在蠢蠢欲動,不願意聽打招呼想賣柴火的村民們,一下也安靜了下來。

當天下午,竟然又開始飄起了雪花。

二姨娘憂心忡忡,先是給菩薩上香,隨後又跑去給南九的阿娘上香求保佑。

南九趴在窗前,看著這一片片鵝毛大雪,“咱們這石沉鎮這鄴州,也算是一個小江南了,聽老輩人們講,外頭發洪水也好,蝗災也好,咱們這都幸免於難。天氣還暖和,算得上是西北小江南,可是現在咱這裏也這樣大的雪,那外頭豈不是更嚴重?”

墨痕息坐在窗戶下麵的椅子上看書,聽到她的話,不免也憂心忡忡,“是呢,此處已如此,隻怕外麵更嚴重,這鄉下還好,再不濟屋頭牆後有樹,可以砍來充當柴火,可是那城裏呢?”

這樣說來,城裏凍死的人會更多,而且大雪封路,貨物來往運輸也受到了阻斷,這樣那城裏反而要鬧饑荒了。

不免是擔心不已,“咱們要不要做些準備?且不說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雪化了,地裏的莊稼也毀得差不多了,各家的存糧必然不如咱們家裏豐厚,城裏的糧食鋪子就算是開始營業,那價格也是隻高不低的,可老百姓們哪裏吃得起那麼貴的糧食?”

墨痕息合上書,“你幾個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自然隻能顧著自個兒,難不成你以為我還能普度蒼生麼?”南九歎了口氣,“咱去村長家裏看看吧,問問村長什麼意思,這不是一個月半個月的事兒,隻怕這上半年糧食都會緊張。”

兩人便披了大衣裳,撐著傘往村長家去。

這沿路各家都在清掃屋頂上的積雪,一路打著招呼過去,南九那頭頂上的傘已經拍了四五次的積雪。

兩人忽然到來,村長媳婦便知曉肯定是有事情,連忙接過他倆手裏的傘,“快進去暖一暖,你伯父和少棠都在呢。柳大叔公他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