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這春來,山坡上的香椿剛冒出嫩芽,就被拔了個幹幹淨淨的。

南九這去得晚了些,連個味兒都沒尋到。

也難怪了,整整一個冬天,大家就吃著囤著的那些菜,可這哪裏能夠?

從前那都是一邊吃一邊種,可是這個冬天隻吃不種,所以現在各家都難以吃到新鮮菜了,糧食又有些緊張,這才盯著野菜什麼的。

南九家沒什麼莊稼,時間多,她也提著籃子到處挖野菜,可是這一次大雪忽然來臨,一點準備都沒有,連年都沒過好。

所以便琢磨著,家裏得該儲備著些糧食和水才是。

但是現在糧食不好買,價格也還沒落下來,所以她便去買了幾口大缸。

眾人都覺得南九瘋了,家裏有水井,買大缸做什麼?南九隻解釋著要做些醃菜。

不過她哪裏會做醃菜?也沒那材料啊,隻叫了墨痕息和南慕白重新挖了個大一些的地窖,將水缸搬了進去。

“以後真遇著什麼問題,咱就用大缸來儲水,有備無患嘛。”反正也沒花幾個錢。

這事兒辦完,墨痕息和南慕白也去鎮子上讀書了。

便就地住在鎮子上的紙火鋪子裏。

顧雲舟這邊,也送了顧長舟去,寄住在南九家的紙火鋪子,每月顧雲舟那邊付錢,叫他跟著墨痕息南慕白一起上下學。

這樣還不成才,顧雲舟覺得也不是自己的錯,反正自己是盡力供他讀書了。以後死了也能對得起顧家的列祖列祖。!

不過顧長舟雖然今年才九歲,可經曆了這麼多事情,又想著以後要照顧因為掉水裏變傻了的顧蘭舟,還要報答顧雲舟的養育之恩,所以也是下了苦心好好讀書的。

三房那邊聽說顧長舟跟墨痕息他們住在紙火鋪子裏,不免也起了心思,不過後來一打聽是要錢的,便將這心思壓了下去。

地裏的前胡雖然沒了,但是南平貴已經堅定的認為,種地是沒有出路,決定做生意,跟著幾個朋友便開始做起糧食生意。

今年也是趕上了這樣的年頭,什麼都不值錢,就是這糧食值錢,到五月份的時候,他就賺了不少。

馬翠香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家裏還添了牛車,隻是她新衣裳也沒添一件,日子仍舊過得精打細算的,南九見了少不得揶揄她,“如今比不得從前,手頭寬裕了就該好好待自己才是,你這樣舍不得,那樣舍不得,留著銀子作甚?”

上月南平貴已經在鎮子上買了一間大鋪子,如今南斐南恪都住在那裏,馬翠香就帶著南昕兒在家裏照顧莊稼,而南平貴則到處收購糧食,十天半月不著家一回。

“你還小,等你當家了,有了孩子你便曉得多少銀子都不夠使了。以後你倆堂弟成親,家裏條件好了,我們眼光自然也要提高一些,總不能盯著村裏這些丫頭片子,何況他倆又都是讀書人,所以這點銀子,以後想要給他倆娶像樣的媳婦還差得遠呢。”不然馬翠香自己做夢都想穿金戴銀,問題她得給兒子女兒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