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座小城找了幾天,沒任何消息,方往這狄州的州府去。

倒不是知道他們去了州府,而是南九和墨痕息一直認為,如果真活下來了,那肯定需要銀子。

顧雲舟帶著那麼多人,吃喝拉撒不要錢麼?他的錢都在金掌櫃家的錢莊裏。

而金掌櫃家的錢莊隻有在州府才有個小小的分店。

不過現在應該算是唯一的總店了。

鄴州那邊早就毀了。

所以與其盲目尋找,倒不如直接去州府的錢莊找。

隻要他來取過銀子,那不但能證明他們活著,也說明他們就在州府裏。

此刻的南九已經穿上了棉襖,手裏抱著手爐和墨痕息擠在馬車裏,“不過是隔了一條山脈罷了,竟宛若兩個世界一般,我現在反而懷念起那灼日。”

“想不想發財?”墨痕息卻是牛馬不相及地問了一句。

“發什麼財?”南九好奇地看著她。

“大半個南方,甚至是靠近南方的州府都遭了旱災,大部份的人都早已經往北上搬遷,如今這狄州的玉陽城裏,大半個齊國的權貴都聚集於此呢。”凡事以人為本,這人多自然也好賺錢。

也不知那些往南逃的老百姓們後來怎樣了?聽說仍舊還沒落雨,此刻的南方隻怕與這北方比起來,正是天堂地獄的差別吧。

玉陽城是鄴州城的州府,從前也是這北方最繁華的城池,自然也是從南方搬遷而來的世家們安身立命的首選之處。

此刻聽到墨痕息的話,後知後覺道:“難怪前幾天聽人說現在玉陽城的地價翻了好幾倍,原是這個緣由。”又有些後悔:“咱們若是不在路上耽擱,早些到玉陽城,買下一塊地,隻怕現在賺大了。”

“現在買也不虧。”墨痕息已經想好了,他們這些年攢的銀票雖然不少,也沒丟,但是要在玉陽城買地,還是有些吃力了。

現在玉陽的地價不比齊國京都便宜,不過這不是在逃難的路上撿了些金條麼?

那災區裏,除了銀子,什麼都不值錢,所以他才會撿到金條。

南九本意是不想要的,倒不是她忽然高風亮節起來不愛錢了,而是這金條不輕,帶在身上浪費體力。

不過這金條也買不了多少,如今物價上漲得厲害,單是兩人現在租的這輛馬車,尋常價錢,去一趟玉陽城裏,十五兩銀子已經算是足矣了。

但現在卻花了一百多兩,這是從前的十幾倍啊。

再外加路上吃喝住宿,這一趟下來,沒有個七八十兩,也是安排不下的。

這才是真正的花錢如流水。

此刻已是六月底,按理正是炎熱之時,但這玉陽城又稱作冰雪之城,一年中除了夏天暖和些之外,聽說其他三個季節,樹枝上都是掛著冰條的。

處處一片銀裝素裹,好不壯麗。

南九原意是先買一處小宅子,反正住在客棧也是天價,可這一時半會兒哪裏有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