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多或少,南九是知曉些許的。
本來這些畫師就是四麵八方來的,又趕上這南方旱災,到了玉陽城他們沒落腳處,方叫南九撿了這個便宜。
安定下來後,各人的身份,但凡能查的都查了,有那麼幾個雲裏霧裏的,沒查清楚的,也一直沒放棄。
這老畫師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經得上次豐慎兒來詢問過後,南九倒是一下豁然開朗。聽墨痕息說豐家從前有位爺,也是才華橫溢的,更是擅長丹青,沒骨花卉更是一絕。
隻是他雖出生於豐家,卻不像是豐家人,什麼禮教世俗在他眼裏,一文不值,就是個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瘋子。
如此豐家怎可容下他,此後便遊走天下,有人見到他時,隻說他已經入畫如魔,衣衫襤褸,閑人便送了他一個‘畫魔’的名號。
豐慎兒自覺南九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如今五爺爺又在她那裏安頓,便也沒隱瞞,直接相告:“我家裏從前有位五爺爺,我甚是喜歡他的畫,隻是他與我曾祖父和祖父們理念不一,總是產生衝突,便離家了,許多年也不得音訊。”
那這就沒差了,還真是豐家五老爺。
轉輾到了這落腳的街道。
這裏說不得是偏僻,但安靜是真,背靠著雪山,有一脈溫泉水,所以這裏多是富賈人家的修養別苑。
所以平時住的人少,四下看去便覺得尤為寂靜。
“這倒是一個好地方。”豐慎兒下了馬車,隻是瞧見這樣的好地方,可見南九也是下了血本的。
“尚且還可。”南九攜著她,使了人去牽馬入側門,大門則已經讓人打開。
是刀疤臉白俊。
“你來作甚?”白俊總惦記著南九坑他的銀子,所以見了南九,就有些防備。
“看看不行麼?”南九笑著回了一句,朝他介紹著自己身後的豐慎兒,“這是豐姑娘,我引她來見一個人,你讓開些。”
白俊這才發現有外人,方別過臉去,生怕自己這模樣驚擾了客人。
豐慎兒雖有南九攜著,但見著院子裏的護院們一個個凶神惡煞,像極了當初自己逃難路上遇著的那些匪徒。
低聲問起:“阿九,這些都什麼人?”
“你不必害怕,他們都是我老家的人,自小看著我長大的,如今在這裏做護院。”南九解釋著,一麵輕聲安撫。
豐慎兒這才放了些,也忍不住佩服起南九,果然自小當家做主,便是什麼三教九流的人都要來往,若是換自己,隻怕沒有這樣的膽子。
兩人說這話,很快便到了豐五的院子。
這裏頭小院子是多,但也沒多到能各人分一個,可豐五他性格古怪,自然無人同他一起居住,也就他一個人在這小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