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早跟墨痕息說了她阿爹阿娘的事兒,這好奇心大門被打開了,心裏總是想著,也就有些心不在焉的。

倒是叫豐五老爺子不習慣了,拿著畫筆敲她的腦袋,“你今日怎了?往日平白無故也能挑出一大堆毛病,今日怎氣兒都不出?”

她這才收回了思緒,認真看起畫稿,嘴裏反駁著豐五老爺子的話,“什麼叫我平白無故挑毛病?不是你們自己的原因麼?”

豐五老爺子冷哼一聲,“我老頭入行幾十年了,隨便畫一筆素來都隻有人人誇讚的,唯獨你這丫頭,嫌棄這裏嫌棄那裏,就你事兒多。”

“這哪裏一樣?咱們這是涉及商業範圍了,自然是要投其所好,不可隨心所欲,何況我這也不是在開拓你們的思想麼?思想更寬廣,畫出來的畫才會更好。”南九正襟跪坐,王冕將一壘畫稿堆到她麵前,又忙前忙後地去煮茶送水。

豐五老爺子瞧了,忍不住誇讚起來,“年輕人好秉性,不知家裏可談了親事,我有一……”

不過話沒說完,就被南九打斷,“人家已經訂了親,您老莫要在這裏摻和,何況你就一侄孫女也馬上定親了。”

老頭子不高興南九打斷他的話,神情不悅:“我又沒說我侄孫女,她自個兒有爹有娘,再不濟她親祖父也還在,輪不到我這糟老頭來做主,我說的是我有一個舊友的女兒,今年也是適婚年紀了,所以。”

話到此處,突然喊了對麵一個認真看畫稿的年輕畫師,“小寒啊,我瞧你也是孤身一人,不如考慮考慮?”

寒鐵衣謝敬不敏,“多謝您老好意,您自己也說了咱這一行跟那要飯的沒區別,活著的時候畫不值錢,死了才有人欣賞,吃了上頓沒下頓,下輩子莫要在入錯行,如今您將故友女兒介紹給我,這跟推人家跳火坑有什麼區別?”

寒鐵衣素來話不少,但隻要他開了口,絕對不會讓人意外的。

南九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背著豐五老爺子給他點了個讚。

那寒鐵衣繼續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老與人家有什麼天大的仇恨呢。”言罷,轉頭朝南九問道:“托東家打聽的事兒,可有消息?”

原來這寒鐵衣還有一個妹妹,隻是逃難途中兩人走散了。

那寒姑娘也是擅於繪畫之人,特別是在繪畫動物之上十分有造詣,隻是身為女兒身,不得聲名罷了。

如今南九正在謀劃一部上古神話的漫畫,自然是缺不得她這樣的人才。

聽他問起,南九有些擔憂地回著:“還沒有,不過如今商棧那裏頭各方來往的人多,我讓萬大哥他們幫忙留意了,但凡有一點消息,就會馬上通知你。”

比起南九替他擔心,害怕他難過,寒鐵衣卻像是早就看開了一般,“大齊如今風雨飄搖,先是戰事後是天災,能活下來的人都是上輩子有造化的,她真沒了,也是她自己的命不好,定是上輩子沒做好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