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說是刺客,他們一個個並不曾遮臉蒙麵,而且南九又是個普通的商人,犯不著叫人來刺殺。
聽說是劫匪,南九倒是熟悉。
又大抵是因為這一年經曆得太多,大風大浪也見了不少,所以並無半點慌張害怕,反而大大方方地掀起車簾,從中走出來,掃視著這將他們馬車團團圍住的十幾個男子。
隻見他們並未同意著裝,而且又選在這一段偏僻少人的路段,可見是早就做好了準備。
所以肯定不是搶劫那麼簡單了,於是也就開門見山問,“我如今已經是籠中困獸,各位也不必如此防備著我,何況我與我這隨從並無半點武功,那麼大可不用這樣緊張,倒不如叫我死得明白些,告知我到底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與她的從容淡定相比,王冕卻是緊張得不行,緊握著馬鞭的手還在發抖。
他原本想著讓南九躲在馬車裏,自己尋個機會抽馬兒兩下,叫它受驚然後衝出去,等著到了人多的地方,這些人自然不敢再如何了。
可是那裏想得到南九就這樣掀起車簾出來,問起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劫匪,當下又是佩服她,又是不解她這是何意?
就怕這些人不講武德,直接上來動手,他和南九,隻怕就真沒半點生機了。
但自古以來,這邪不壓正,反派死於話多。
那些個劫匪叫南九這樣一問,也不知是被她的傾城容貌驚豔到,還是被她從容的氣勢震懾到,竟然沒有動手,反而走出一個看起來是匪頭的青年男子,“想不到這阿九姑娘還真如傳言一般,傾城國色之姿。”
從前也沒少聽人說誰家姑娘乃天仙女下凡,天香國色,隻是真見著了,也不過是平平無奇裏多了幾絲好顏色,算不得國色天香,到底是有些誇大了。
可如今見了南九,竟然有些動了凡心。
心想這等絕色,世間難得尋幾個,真這樣殺了,著實可惜,不免是動了旁的心思。又見她一雙靈動的美眸打量著自己,索性大大方方走過去,與她對視起來,“阿九姑娘既然如此這樣想知道,那在下也不瞞你了,前幾日收到白家的帖子,黃金千兩,取姑娘項上人頭,這年頭歲月不好,生意難做,已經許久沒有接到這樣一筆大生意了。”
但他現在還真想違約。
“白家?”南九與王冕皆是詫異不已。
“東家與白家無冤無仇,隻怕還是那兩位小姐記恨著東家跟景瀾公子的婚事。”王冕一下就猜到了緣由。
南九想來也是這樣了,如果真是要為白五報仇,直接找墨痕息就是了,找自己做什麼?可是心中又不解,墨痕息到底是哪裏吸引了白家姑娘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而且這行事,根本就不像是小女兒們自行能做得了的決定,後麵分明就是有長輩們支持。
說來也可笑了,這會兒南九沒有去擔心自己的生死安危,反而是好奇地想著,墨痕息到底瞞著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