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想起當初的村裏的素娘最後從鐵匠家裏逃走,到了那煙花之地,她娘家人被村裏人的閑話淹沒,最後無法隻得搬走了。

流言蜚語的傷害到底多大,他曉得,可叫一家人從此背井離鄉,搬離世代居住的地方。

南九回到朱雀坊家裏,早錯過晚飯的時間,眾人隻當她有應酬,所以回來得晚了,並沒有想到,南恪那裏竟然出了這樣的大事。

“怎麼了?”可墨痕息見她神色不對勁,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問了一句。

那事兒那裏是一句半句就能說清楚的,隻道:“明兒你就曉得了,我去祖母那裏一趟。”

好端端的,去找老太太?墨痕息疑惑不已,連忙跟著追了過去。

老太太早就要休息了,隻是還等著南九回來。

方才聽人說她來了,這會兒已經洗漱好,準備要上床休息,忽聽南九來見她。

便叫她進來。

“九丫頭,怎麼了?”要請安,也不會不分時間來?所以老太太心裏便猜測,怕是家裏出了什麼事兒。

因老太太已經要準備休息,墨痕息也就沒往裏間來,坐在外間裏等著。

南九坐下,接了丫鬟遞來的果子,“您又要做曾祖母了。”

“啊?”老太太聽得這話,有些吃驚。

外頭的墨痕息何嚐不是,又想到南九今天去的是畫院,那頭就一個南斐。

可南斐才十五不到,也不可能,莫不是南恪?

他正想著,就聽南九氣呼呼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他有一日喝了酒,叫人帶到那煙花之地,便有了個紅顏知己,如今人已經有了身孕,我今日也才曉得,趕緊給接了出來,如今安頓在畫院那邊,叫人看著,不許他倆在來往。”

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屋子裏卻是安安靜靜的。

眾人都拚住呼吸。

好一會兒,老太太才‘哎喲’一聲,一屁股坐到床沿上,“這個殺千刀的作孽啊!”

南九早就猜到會這樣,因此也不意外,隻安安靜靜坐著等老太太罵完了,才繼續道:“該查的該問的,我也查了問了,孩子實實在在是南恪那混賬東西的,那姑娘與他同歲,在一起之前,已經接了幾回客人,如今他要娶人做媳婦,我就來傳話,到底如何,還請祖母明日請了三嬸過來,一起相商才是。”

老太太一口拒絕掉,“莫說咱現在條件好了,也算是有姓名的人家,便還是在鄉下,咱也不能要這樣不清白的人進門,他想要娶,除非從我身上踩過去,我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南九起身,果子也沒吃,放回果盤裏,“我就是傳話了,您幾位商量著就是,要說也有我的過錯,我不該早早就將那邊的事都交托給他,也不會叫他得了這個機會。”

“關你什麼事,是他自個兒不在家裏幫你三嬸,哭著嚷著要和你做大生意,你將那樣大的攤子交給他,是看中他,可這挨千刀的都做了什麼?何況你每日這麼忙,管七管八,也不能管到他屋子裏去。”老太太好在明智的,好賴能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