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自打到玉陽城後,一直在外頭,有時候大晚上還要等她回來吃飯。
她是個晚輩,反而叫自己這幾十歲的長輩來等她,很是不像話。
也不曾如同秀兒一般陪自己說話,連帶著這小蝴蝶也不喜歡起來,隻趕著它下了塌去。
小蝴蝶睡得香噴噴的,忽然被老太太一趕,也是莫名其妙的喵了一聲。
南秀兒看著這貓,自然是眼熟的,這不就是當初村子裏養著的那隻黑貓麼?
她連一隻貓都給帶到了這玉陽城來,每日還要拿魚蝦來喂給它吃,比人都要吃得好。一個畜生罷了,她都這樣細心照看,可卻對待自己一家如此冷漠,難不成她那眼裏,自己一家還不如這畜生麼?
想著哥哥那兒子,這麼大了話也不會說,就隻是偶爾傻笑一下,分明就是個十足的傻子。
可他們家祖上又不曾出過這樣的傻子。
這會兒看到了小蝴蝶,心裏便有了主意。
南九不叫她好過,她也不能讓南九如意。
老太太見她盯著小蝴蝶,心中好奇,“一隻貓罷了,你瞧它作甚?你又不是不曾見過,當初在桑海村的時候,她就給養著。”
南秀兒笑著,心裏那些想法是一點都沒表現出來,粗糙的手給老太太輕輕地捶打著膝蓋,“我當然認得,隻是一直不懂,現在阿九這樣有錢,什麼樣的貓她買不起?怎還將一隻黑貓留在家裏?”
“是不大好看,黑不溜秋的,又懶又饞,從不曾見它抓過一隻耗子。”老太太頗有些愛屋及烏,疼愛南九的時候,就將她喜歡的小蝴蝶抱在懷裏,現在心思叫這南秀兒帶偏了,瞧小蝴蝶也醜陋起來。
“是啊,不說這黑貓不吉利什麼的,便是單這毛色,便叫人看了不大舒服。”南秀兒不經意地回著。
老太太卻抓住了重點,不吉利,黑貓。
南秀兒眼角餘光見她沉思起來,便曉得自己這話多少是有些用了,因此嘴角不由自主地裂開,不著痕跡地轉過話題,似乎方才這說黑貓不吉利的事兒,不是她說的一般。
可老太太卻放在心裏了,後來與她說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她這一晚上是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好,好不容易挨到了這天亮,就急忙起來了。
隻聽灑掃的婆子說後門那裏站了一個算命的,在那裏唱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調調,怎麼打發不走。
她心裏正揣了事兒,想著這算命先生早不來晚不來的,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莫不是菩薩爺專門派來給自己解惑的?
於是連忙叫婆子給請進來。
下人們好奇,心說那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個江湖騙子,老太太何苦要上他這個當,白瞎扔銀子?
但下人們也管不得,隻照著她的意思將人請來。
這滿院的下人,都是南九從向家牙行裏精挑細選回來的,畢竟這進了門便是打雜的,那也是住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都是好秉性的,如此才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