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大房,倒是可憐,孫子傻了,南秀兒又在逃難路上被人糟蹋,還生了那麼個不知親爹姓甚名誰的野種。

可這不是遭逢大難麼?那死的人多了去,有的人家全死絕了。

就算是真如同老太婆說的那樣,當時九丫頭拿了銀子給大房,可這後麵的天災如何躲得過?

為了救他們這一大夥人,九丫頭和景瀾差點命都沒了。

所以見著哭哭啼啼的老太婆,隻知道她是老毛病犯了,又偏起了心眼,忍不住說:“你這會兒哭有什麼用?家裏現在又不缺吃少穿,你要什麼便給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心疼老大?他活著的時候你一門心思都在老三的身上,死了你才說對不住,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老大是沒了,可他的女兒孫子是在的,我如今想要彌補怎麼了?還有九丫頭,若非她自私,老大怎麼會想岔了?如今秀兒經曆苦難好不容易找到咱們團聚一處,她不好好彌補便罷了,居然還不著家,將那兩個小子也帶到外頭去。”

她數落完了南九,自然少不得說墨痕息和南慕白。

一個是給南九買回來的未婚夫婿,一個是南九撿回來的弟弟,雖也出息,可到底是向著南九的,隻覺得白疼了。

也不知那腦子裏怎麼想的,忽然與南老頭說道:“秀兒如今這樣子,嫁到外頭我也不放心,小白那小子反正也沒定親,你打發人喊他回來,娶了秀兒做媳婦,以後咱親上加親,不然的話,咱將他趕出南家去。”

南老頭聽著這些話,隻覺得老太婆是越活越糊塗了。叫她這話給氣笑了,“人家現在有了大出息,學問做得好,隻怕這次是榜上有名了,你想趕人家走,隻怕人家還不樂意待在這裏呢。”

說罷,隻覺得她有些胡攪蠻纏的,懶得再與她理會,悶悶地抽起了旱煙來。

老太太與他找不到共鳴,一心覺得他是受了南九的蠱惑,但自己不能眼看著南家就這麼被南九毀了。

可一時又沒有法子,便想到了馬翠香。

她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九丫頭躲了阿斐和阿恪的氣運吧。

老太太去找司家巷子裏找馬翠香的時候,南荷已來了家裏。

她也是今早才從兒子口裏知道娘家發生的事兒,南秀兒母女倆回來了,還帶著那賀酒鬼。

她是不大喜歡南秀兒這個大侄女的,隻覺得當初她算計人家賀少爺不厚道,也虧得人家老實娶了她回去,不然險些影響到自家女兒的名聲。

所以也沒去見人,隻忙著找自家老娘。

可老太太已經跑去司家巷子裏,她自然是沒遇著,便去見了南老頭。

南老頭隻將如今老太太胡攪蠻纏說什麼陰盛陽衰,阿九奪了一家人氣運的事兒。

南荷聽得又好笑又好氣,想罵人可偏那是她親阿娘,一口氣堵在心裏是如何也發不出來。隻是好在見她阿爹沒跟著犯糊塗,也算是有點安慰,“阿娘如何折騰我不管,可阿九自小就努力,別人沒本事,反而倒打一耙,說什麼她搶了氣運的話,這是卷著舌頭講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