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心裏卻已經有了數,拆開一瞧,果然是那筠娘留下的。

她說曉得豐慎兒順利生了兒子,就安心離開這玉陽城,去往別處生活了。

也沒說哪裏去,隻讓南九幫她與豐慎兒道一聲別。

筠娘還在信裏提,她早知道豐慎兒一直想要個兒子,所以當初殺了豐家一家,才沒馬上離開。另外豐慎兒身邊有個婆子,是她的人,原擔心豐慎兒生的是女兒,所以她已經找好了人家,保管到時候給她一個兒子,豐慎兒的女兒她會帶著養大,那婆子就是留著如此妙用的。

隻是豐慎兒既然心願達成,那婆子也不用留著了,要殺也好,要打發走也罷了,隨便就是了。

南九看了信,便直接燒了。

豐家的事兒豐慎兒知道,但筠娘的事情,豐慎兒是一點不曉得的。

南九不知道這筠娘是好還是壞,但她對豐慎兒無疑是好的,就如同一個愛著自己孩子的母親一樣。

也有可能,就如同她自己說的那樣,豐慎兒就是另外一個自己,原本的自己已經不可能得到救贖了,所以她希望另外一個自己,也就是這豐慎兒,能過得無憂無慮。

所以不管是用什麼手段,她都要達成豐慎兒的心願。

隻是在豐慎兒那裏,隻記著筠娘的好,所以南九也絕對不會與豐慎兒提筠娘的這些事,更不會告訴筠娘是她的親姐姐。

“可是什麼要緊事?”二姨娘見她看了信後,便站在爐子前發呆。

南九搖著頭,“沒事兒,一個朋友離開,留了封告別信罷了。”

聽罷不要緊,便與她說:“中午王冕來了一趟,讓我轉你兩句話,說什麼地契要得,他晚些過來取。”

這是昨日說的事,沒想到他這樣麻利,昨天才說,今天就打聽得了結果。

回院子自屋子裏找了地契來,就等著王冕。

也是天色才擦黑,王冕就風塵仆仆地來了,想是下午他還去了外城一趟,腳下踩了不少黑泥。

“外城有事?”

王冕本見著南九盯著他的鞋底,這會兒聽南九問,連道:“正是呢,剛好也給李公子捎帶一個朋友。”

南九想著李少棠住在外城的朋友,想來是那王六了,他們歲數雖有偏差,但當初也算是難兄難弟,他如今要參加省試了,王六得空來看他是應該的。

便問,“是不是叫王六?”

王冕點點頭,“是呢,和我還是一個家門的,雖同祖卻是不同宗,不過算著字輩,他還要喊我一聲叔叔才是。人肯說話,甚是健談,知曉我在東家手下做事,還將東家誇了一回。”

南九曉得,那王六話多,“我將他安排在商棧的廚房裏,讓他帶著媳婦住在後麵的小屋,你若不提,我險些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不過少棠哥記情,倘若他得以高中,屆時寬裕了,肯定會將他們夫妻倆給弄進這內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