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長夫妻連忙奪步上去,扶著他,南斐等人也過去提了行李。

李少棠見著眾人為自己擔憂,很是不好意思:“叫大家勞累了。”說罷,便昏了過去,嚇得他阿爹阿娘一下著急起來,急得朝南九看去,“九丫頭,這可如何是好?”

“莫要慌張,想是太過勞累,先抬他到我家的馬車裏去。”她家也非一輛馬車,所以隻騰了一輛給李少棠,又見兩老不大放心,讓南斐過去幫忙,“你送他們回去,順道醫館裏瞧一瞧,咱書齋樓上,我住的那一間,靠牆的小櫃子裏有金掌櫃才送的雪參,你拿了一並去給他燉湯補身子。”

南斐自是應了。

李村長夫妻千恩萬謝,忙去了。

他們走了沒多久,墨痕息和南慕白謝高升一行人也出來了。

墨痕息和南慕白到底是有那內力傍身的,不至於太狼狽,但也是臉色有些蒼白,看得南九心疼,讓趕緊先去馬車裏,這些東西,自會有家裏的下人給整理。

那謝高升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姑姑姑父皆是身體尚好,又領了兩個小學徒過來,倒是能招呼得過來的。

如今各家顧著各家的人,也不忙著說那閑話了,匆匆別了,各自回家去。

南九也上了馬車,她自己乘著一輛,那墨痕息和南慕白已經往朱雀坊先去了,她有些擔心,隻催著也趕緊回家去,嘴裏少不得將那些販賣劣質石灰小袋,傷了人的販子們,“要不是這些混賬玩意兒亂搞,那石灰小袋自然還能帶進考場裏去,好叫他們吃兩口暖的,如今也不至於狼狽成這樣子。”

謝上弦早前也聽說過每年開科舉,必然會死人,而且這對於考場裏來說,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有那心慌不穩的,隻消裏麵監考的老師看他一眼,也要緊張得昏死過去。

更何況這是玉陽城,常年寒冷,他們吃喝都是涼的,睡的地方又不暖,不死才怪呢。

但這些個書生,寒窗苦讀多年,眼見著一家子都要跟著盼出頭了,卻是在考場裏一命呼嗚了,也是可憐,和他們這種打打殺殺刀口上舔血過日子的人比起來,是有些冤了。

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既然走了這條路,各人就要認命。

如今聽著南九這裏罵,也道:“是呢,不鬧這麼一出,隻怕這一次查得也不會這般嚴,興許死不得幾個人的。”

南九不免想起那幾個裹著白布被抬出去的,也是十分可憐,“這功名也難得掙,單是有好文學也沒用,還須得有個好身體。”便想著:“還是要叫他倆好生休息上兩三天,碼頭商棧那邊的事兒,也不是托一天兩天了,且讓他們再等一等,不然遲早就人給活活累死去。”

謝上弦自然是將這話傳給了外麵趕車的風鬼月,讓他得空了跑到外城一趟,通知大家一聲。

南九這裏回了府上,二姨娘隻說正在喝湯暖胃,沒敢給大魚大肉叫他們吃,喝了那湯就吃些青菜小粥食,等睡一覺起來,人緩過來了些,再吃些營養的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