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舟卻道:“此時比不得從前了,如今少棠哥喜中了,應酬也連帶多起來,有的又是推不掉的,手裏哪裏能不多留幾個錢?你們不好要阿九那邊的,那我這裏就該理所應當拿著就是,從前我阿娘身邊的嬤嬤,還是你們送的終。”

又勸說著那些讀書的,大多都是踩低爬高的,李少棠好不容易得了這個好名次,若是手裏不寬裕,清貧了些,在外還要受人白眼冷待。

何況這接下來要備考,還要去大唐上京,一路總要有個開銷,既然拿了南九家的不安心,那就接了他的銀子。

“再有您二老已年邁,他若是去上京了,你們也不好同行。我和南九那邊雖能照看,卻也不能時時在你們跟前,真有個萬一在找人,豈不是晚了?如此他也不能安心考試,倒不如聽我一句勸,搬了那邊去,牙行裏買些可靠的人在身邊。就如南家祖父祖母那裏一樣,一日裏弄花看戲便是,已苦了這些年,身子又不大好,如今就該抓緊享福才是,不然就這樣下去,以後少棠哥真出息了,你們也不曉得還能不能有竟然的精氣神。”

他說了這許多話,到底將二老說動了。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年老體衰,身子又不爭氣,時常這裏不疼那裏疼,真害怕忽然間沒了,以後見不到兒子娶妻生子。

所以便收了下來,想著也如同南家老夫妻一般,享一享清福,養一養身子,也好多活幾年,看著孫子出生了才能閉眼。

李雲舟終是將他們勸到了,也鬆了一口氣,總算叫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又見二老擔心自己在李家過得不自在,畢竟是外孫子,也就與他們多說了一會兒的話,隻道自己在那邊,差不多已能當家做主了。

就是唯獨那府裏,少不得些還揣著其他心思的人,待他得了個時間,自己整治要得,讓外祖母收拾也行。

坐到中午,吃過了午飯才回去。

晚些李少棠回來,李村長夫妻直將白天李雲舟來的事兒與他說了。

他仍舊不願意要,可又憐惜父母親受罪,隻好點頭應下,心裏記下情,隔日便開始搬家買奴仆。

又合計著,省試在明年冬天裏,就算去大唐上京要花些時間趕路,但自己現在就讀書也太早了,這幾個月裏可去找個活,不管多少,掙一點銀錢回來心裏才踏實。

處處用別人的,到底心裏難受不自在。

李少棠阿娘想著得了人家天大的恩惠,可手裏的銀錢皆是人拿來的,而且人家也不短缺這些東西,便扯了些布匹,買了些棉花,自己做起小衣裳來。

穿不穿是人家的事,送不送卻是自己的心意了。

南九曉得他們接了李雲舟的這些房屋錢財,過來瞧了一回。“早該如此。”又說了李少棠幾句,“少棠哥你不要怪我多嘴,可是你這樣的性子,好雖是好,卻要叫自己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