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幾句閑話,金掌櫃著實坐不住了,忙問起了正經話題來,“九姑娘,咱們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你給我一句準話,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莫要叫我這心裏七上八下,吃不好睡不好的。”
“王先生沒同你們說麼?”南九反問。
金掌櫃應著:“說是說了,可也沒個準話啊。”
南九不曾出去,這兩日王冕也沒來,但是她大概猜到,應該是拖不了幾天了,那些個別的老爺們隻怕已各自心裏有了盤算,不再是自己這個會長能做得了主的了。
便直接問著金掌櫃:“那您老是如何打算的?”
金掌櫃著急,“我哪裏有什麼打算,就指望著你這裏給指一條明路。”
南九見他也不是與自己玩笑,索性就道:“我就是那話,我自己的銀子能賺多少就賺多少,不叫我賺我就大不了不做這生意了,左右是不會去替那不相幹的人做牛做馬,有那工夫我在家裏看看書養養花。”
金掌櫃聽罷,“那商會那頭?”
“我原本是想拖一陣子的,可若是大家都有了主意,那我就退出商會,此後我如何,也與鄴州商會沒什麼牽連。”她反正也不大想做這會長了,管的都是寫雞毛蒜皮的事兒,正兒八經的大事也沒幾件,即便是有也沒多大的好處,那精力不如放在自己家的生意上來得痛快。
所以她有時候十分納悶,自己做一個會長便覺得這樣繁忙了,也不得多少好處,怎麼就有那麼多人為了一個位置,前仆後繼,爭得頭破血流呢?
“可若真那樣,隻怕到時候身後無人,處處要被人打壓了,何況你做的這些生意,早就有人眼饞著了。”金掌櫃有些擔心。
南九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笑道:“沒有那金剛鑽,就不該攬了這瓷器活,若我這生意誰都能做,如今豈會隻有我一家?何況我手底下的人我是信得過的,他們也是我一手帶起來的,便是我這裏不做了,他們也不可能到別人家去做。”
這樣的話若是別人說了,金掌櫃心裏難免是要恥笑一回的。可奇怪了,這話是南九說出口的,他就很是信服,覺得並不是誇海口。
可他又不覺得南九是這種人,真放著賺錢的生意不做,便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南九其實心裏還是著急的,不過這事兒急不得,又不是她能左右的?金掌櫃問起,也隻能老實搖頭:“沒有,一切全憑著天意,若老天爺要斷我財路,全了這幫狼子野心的東西,那我也是沒辦法,我總不能與天鬥起來吧?”
金掌櫃還是覺得不對勁,求著她:“九姑娘,給句真話吧,我一把年紀了,整日這樣擔驚受怕,少不得些日子,你若要見我,就隻能再燒香了。”
南九叫他這話逗笑了,“莫要胡亂說,我也沒哄你,我是真的坐看天意,而且我也仔細想過了,這要做大生意的,哪個不走南闖北,這玉陽城若是待不下去了,我便去別處另外開出一番天地來,我還不信處處要受挫。”